天机门主脊背微微顿。
今夜他饮不知道多少坛酒。先是盏
千越兮都想好,只要能够拖延天道脚步,就算哪怕只有点,他也愿意尝试。
根本不敢去想,不敢想少年会死在天机门主手上这个可能。
“哐——”
他喝完壶中最后口酒,酒壶骨碌碌被灵力托着放到青玉案上,浑然不觉间滚落下去,在陡峭冰壁上发出清脆碎裂声。
大梦不觉不知醒,再忆已是梦中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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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亮。
天山最高那片地方,依旧静寂片。
千越兮眯起眼睛。
他早就失去那双如同琉璃般幽深玄奥紫眸,如今若是睁眼,旁人只能看到灰蒙蒙片,既看不到眼眶深处,也看不到原本眼球应有位置,像是生生缺失块。
却是那人苦苦盼望,在无数个黑夜里盼夜盼不到,甚至连做梦也不敢想重逢。
而宗辞不仅会不知道,还会带着对他误解,带着对这段耿耿于怀曾经,人走遍世间江山。
永远,直到睡入坟墓,直到百年入土,沧海桑田,永无转圜。
“走,便是舍切也要让走。”
“可又能走到哪里去呢?”
夜半时分落下雪,不知何时悄悄停。
方才还熹微日光开始收起,远处又有深深浅浅乌云汇聚,滴滴答答缀着冻雨。想来又在酝酿场独属于今日,避无可避,bao风雪。
梦醒,他也要去完成自己该完成事情。
千越兮伸出自己宛如冰封般僵硬手指,轻轻搭在轮椅上,朝前缓慢地推去。
就在这个刹那,他似乎在风雪和山风呼啸里,听到少年清越又略带着沉重哽咽声音。
眯起眼睛时候,也只能在神识里看到轮冉冉初升烈日,感受不到真正色彩。
这般从山巅望下去,他已经看不到少年白色背影。
如果可以话,千越兮多想直就这样看下去。即便是看着,只知道那人活着也好。
可是他不能。
不仅不能,他还得在日落之前,亲手抹除自己所有关于少年记忆,再设下七七十四九道禁制,将自己钉到天机门寒冰窟里。为防止曾经天机门被天道强行接管身体先例。
少年拿起剑,疯也似,像是要用尽自己全身力气,化作只扑向璨璨烈火飞蛾。
小童们手中拂尘化作条通天玉带,从茫茫雪地开始,直延伸到天山云雾中,比先前宗辞走下那段还要陡峭。
远处,矗立雪峰依旧沉默。镀上层金光后,好像要浸没到那片耀眼日光里去。
很多年前有人来过,只是不可捉摸,始终未能参透。寂寞风依然寂寞。
万三千七百七十七级台阶,像是在心口抠开,朝圣之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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