容敛愣,松松眼眸。
三月前,正道同妖族结盟,同向鬼域开战,最后却是以那样猝不及防结局收场。
除去清虚子入魔外,最引人瞩目,便是凌云剑尊死而复生事。
众所周知,千年前凌云剑尊在太衍宗龙骨渊之下身陨,原因不明。
作为唯个证道成仙存在,剑道公认尊者,凌云剑尊受到关注只多不少,即便是太衍宗明令禁止讨论,这千年来关于剑尊为何成仙后依旧会选择自陨猜测依旧层出不穷。可谓是养活修真界大批茶楼说书人,是经久不衰话题。
可偏偏,这般过千年,也未曾有头绪。只会在某时,容敛也会想起,自己很久以前,似乎也愿望着做个张扬肆意,快意江湖少年人。
只是后来为仇恨,为变强,为太多纷杂东西,就此转身踏入权力旋涡。自此,走便走好远好远,已然不见来路。
那个红衣少年人早就死在梦里,余下,不过副声色犬马躯壳。
“陛下。”
远远地,盏宫灯推开张牙舞爪黑夜,急急行过来。
映在深灰色阶梯上,切割出道道破碎般剪影。
晚风很冷,轻轻从另头屋檐廊下刮过,扫过低垂褚红色瓦片,扫过潭面上摇曳莲蓬荷叶,扫起他两鬓垂下乌发,停在衣襟上。
他步步踏下冰冷玉阶。
很快便是上元节,月亮也愈发圆起来。
男人肩披红衣,站在苍茫夜色里,神色不复往日那般慵懒肆意,反倒冷倦无比。
身为妖皇,或者说,身为曾经凌云剑尊血契者,容敛自然不会不知道当初凌云真正死因。
甚至当日正道那些人正是在看到容敛身上附带魔气时,才提前得知剑尊成仙后又入魔事实。
现在想来,他直不喜欢凌云。或许其中还带着说不清道不明迁怒情绪。
从开始,看到凌云,他就会想
容敛思绪被打断,颇为不悦地开口,“说。”
妖仆总管是跟在他身旁老人,如今瞥,便心道不好,连忙颤巍巍地低身答道,“回陛下话,先前陛下吩咐事情,已经有新进展。”
他吩咐事情?
他皱皱眉,时半会竟然想不起是哪件。
“是数月前您吩咐下人们关注天山周边事。”
都说望月应当怀古。可容敛却很少怀念过去,不仅仅因为过去乏善可陈,也多得是不堪回首。
手中没有力量时候,所有回忆都没有意义。
他回忆更是如此,充满荆棘和鲜血。
从来都是命运推着人走,哪怕停着人不想走。
偶尔有时,在空荡荡金銮殿内惊醒,他也忽然像是被这孤寂所环绕,心头就像空落落,失什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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