片混沌中,清越却虚弱声音轻蓦然响起。
温热手贴着男人冰冷脸颊,轻柔地擦去他眼角边血痕。
“你瞧,脸上全是血。”
那不是千越兮血,那是宗辞血。
千越兮猛然抬头,紧闭眼眸颤动。
那片长长好多,甚至恢复到割发前长度乌发蜿蜒在地面。从门口而来冷风吹过,偏也吹不动被水浸透根。
安静到不可思议。
在看到少年动不动地背影时,天机门主心就彻底压入谷底。当神识探到鼻息时,切终究尘埃落定。
千越兮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踉踉跄跄走过去,怎样跪倒在浴池边。
少年面容恬静,像是沉溺于场梦境,而非具没有灵魂躯体。
“门主!”
守在庭院内小童面色喜,下刻又被千越兮骇人模样镇住。只愣愣看着天机门主袭染血白衣,如同失去主心骨提线傀儡般,步步走向院内那间厢房。
天五瞳孔缩,“门主,宗公子他”
千越兮声音沙哑:“知道。”
他脚步不停,终于走到厢房面前,继而顿住。
走遍轮回司看遍三生石,也看不到那人停驻在轮回前身影。
他永远,永远,失去自己道侣。
“阿辞”
天机门主机械般重复着这个名字,俯下/身去,遍遍颤抖着亲吻那失去血色遍布伤痕,被切割到鲜血淋漓薄唇。
更可笑是,这切,都由他亲手造成。
他把扣住少年手,就像漂流者抓住最后根浮木,沙哑声音充盈着小心翼翼,“是在做梦吗?”
宗辞叹口气,反手握同他十指相扣,“明明觉
千年前,天机门那场无尽大雪落到千越兮头顶,也落到他心底。
千年后,雪停,千越兮依旧没能抓住那个姗姗来迟故人。
无尽悔恨和痛楚在他心底交织,扼住他脖颈心脏,翻涌着将他扯入深渊,就此吞没。
如果能够再早点
“怎把自己搞这狼狈?”
片死寂。
连带着这片庭院,这处凡间,这片天地,都无比死寂。
男人沾满血污手轻轻覆上冰冷门扉,指尖剧烈颤抖,就连门环都要握不住。青筋毕露,这才缓缓推开。
厢房里很暗。
苍白日光从窗外悠悠投射进来,弥散在药池上空,也把那个靠在浴池边缘背影照得分明。
“门主,陆洲城那边——”
小童犹豫地站在殿门,不知道该不该迈步上前。
乌发白衣男人背影顿,心中冒出个不可能猜测,片刻有如野草疯长。
倏尔间,面前空间寸寸碎裂。
男人迈出步,有如轻描淡写般跨越万千山海,转瞬便从天机门到达千里之外陆洲城庭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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