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息风提起桶子，说：“今天不把这四桶鱼还回去，只怕六十年以后你还要念叨
替你收受贿赂。”
李惊浊低头笑起来，说：“陪你去。”他生柳息风
气根本生不
多久，柳息风
句话，他便全好。
两人提着水桶往王家而去。
脚步声小。
西墙外，忽然探出个头来，盯着两人背影阵，头又缩回去。
柳息风说：“那你觉得是因为缺几条鱼吃？”
李惊浊不讲话。
柳息风说：“李惊浊，你这个人，就是不喜欢给人台阶下。”
李惊浊说：“今天不收这几条鱼，你就把这个人定性，是吧。”
柳息风说：“王四爹错怪你，前几天还差点打你，现在他不送你点东西，心里过不去，你看不出来吗？”
柳息风附和道：“是。最好是以滚油淋遍切碎葱蒜辣椒，再佐以少量黄酒和香醋，然后朝鱼肉上浇，啧啧……”
王四爹奉承：“哎呀，这位先生真是会吃。美食大家，美食大家。”
李惊浊见他们唱和，这鱼竟是不能不收。他对柳息风说：“你要吃，自己拿去，不要放在这里。”
王四爹不满，抱怨说：“小李大夫怎
这冷冰冰，不讲人情。你要知道，你小时候，还抱过你哩。现在送你两条鱼，你还吃不得？你讲讲，是不是看不起？看不起就直接讲，马上走。”他嘴上这样说，手上拐杖和脚却动也没有动下，连假装要走样子也不做。
李惊浊不讲话。
“
李惊浊说：“看得出来。但是自私。情愿他心里过不去，也不愿自己心里过不去。他要打，是他污点，收东西，就是污点。情愿污点在别人身上。”
柳息风叹口气，说：“你这个人。”
头发上水滴在背上，风吹过去有点冷，李惊浊想起自己衣服都没穿就跑出来，就是因为担心眼前这人，可这人倒好，不仅要收礼，还教训他不会做人，他想想就觉得来气。他拿着毛巾边擦还在滴水头发，边转身往屋子里走，时不想搭理柳息风。
柳息风跟在他身后，说：“哎，你——马上把鱼还回去。”
李惊浊转过身，不讲话。
几人又看柳息风。柳息风打圆场说：“拿去。做给他吃，样。”
王四爹三人这才心满意足地告辞。
李惊浊不想当别人面驳斥柳息风，等人走，才对柳息风说：“不吃。你不要替收这种东西。平白坏规矩。”
柳息风说：“什规矩？几条鱼而已，又不是给你手术红包。”
李惊浊说：“都是样。本来是件好事，收他东西，事情就全变味。告诉他病情，不是因为缺几条鱼吃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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