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父亲至死坚持,也要做到。”贺玉楼抬起头,锋利眼神逐扫过根根胳膊上鲜艳红袖章,那都是他眼中血。
不要砸。”贺玉楼说。
“不砸?不砸你还打算弹这玩意吗?”个男学生用脚重重碾上贺玉楼手指,“看,今天要是铲除不资产阶级钢琴,就只能铲除这双资产阶级手!看你还拿什弹!你说,”男学生俯下身威胁道,“到底砸不砸?!”
贺玉楼像感觉不到疼痛似,盯着顾嘉珮,字句道:“妈……爸没做过事,你也不要做……爸没有承认过事,你也不要承认……”
顾嘉珮怔,只手摸索着扶住身后钢琴,然后慢慢地,站直。
这刻,贺玉楼像极贺慎平,不仅是眉眼,顾嘉珮瞬间恍惚,觉得被按着趴在地上就是年轻时贺慎平。
“承父亲训……们贺家,即便什都没,至少还剩……唔!”
把生锈锤子砸在贺玉楼左手上。
温月安远远看见贺玉楼手被敲碎,小指截已然脱落,像滩血泥般黏在地上。“师哥,师哥……”他坐在轮椅上遍遍地喊,喊得几乎要背过气去。贺玉楼趴在地上动不动,好像昏死过去。
过好半天,贺玉楼才微微动下头,发白嘴唇轻启。
“……至少……”他脸颊、喉结、胸腔全都抖动着,发出巨大喘息声,好半天才从齿缝中挤出句话,“还剩……点浩然气,十寸不折骨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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