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惊澜和戴圣言都有些不忍直视。
夏侯潋有些不好意思,厚着脸皮说:“说不定孔夫子十二岁时候也是个鼻涕虫呢。”
谢惊澜低声道:“孔夫子十二岁时候已经会陈俎豆,设礼容。”
“俎豆是什?豆子?好吃吗?”
谢惊澜:“……”
点头:“学生不是说吗,老师若喜欢这孩子,领走便是,君子不言孔方兄,伤和气。”
萧氏掩唇笑道:“想不到和戴先生这有缘,这孩子也着实喜欢紧,他卖身契还在那呢,若执意不放人,戴先生难道要和抢人吗?”
戴圣言脸色终于凝重起来。
柴房里气氛十分尴尬,地方本就狭小,五个人站在里头,逼仄空间让夏侯潋有种喘不过气感觉。他甚至不觉得冷,反倒觉得有点热,空气里木头腐朽味道和萧氏身上香粉味混在起,让他更加难以呼吸。
戴圣言把枯瘦手掌放在夏侯潋头上,他手瘦得只剩下树枝样骨头,天寒地冻,只有掌心温温。
戴圣言为官多年,睁着眼睛说瞎话功夫学得出神入化,他硬是从夏侯潋耸头耷脑模样里瞧出万世先师影子,继续道:“此子乃天生英才,老夫阅人无数,不会有错,老夫决意收他为徒,若夫人难以割爱,老夫无法,只好请来知府大人同座叙,与夫人好生商量番。”
金陵知府苏卓成是戴圣言三千弟子之,素有求贤若渴之名,找他过来,无异于将夏侯潋拱手相让。
这下轮到萧氏脸色不好,她能仗势欺人,戴圣言也能倚老卖老。虽有律法在前,夏侯潋是谢府仆人,谢府若不肯放手,夏侯潋无论如何也出不谢府大门,但架不住人情为先,戴圣言又是天下士子之首,谢府不放人,只会得到个践踏英才之名。
虽然这个“英才”首诗也不会背,本圣贤书也没有看过。
“拙荆无状,老师莫要介意。老师有教无类,柴棚之下得爱徒,此乃佳话,拙荆岂敢再执意阻拦?”谢秉风转脸看向萧氏,“夫人,大清早,外边儿天凉,你还是早些回去歇着吧。
但这仅有温度也足够,夏侯潋莫名其妙地安下心来。
夏侯潋抽抽鼻子,嗅到娘味道。
戴圣言捋捋胡子,不紧不慢地开口:“实不相瞒,老夫观此子才思敏捷,颖悟绝伦,若细细教导,将来必定文能治国,武能安邦,传孔圣朱子之绝学,继诸葛仲达之后履,成不世之圣,万代之表。此等英才,老夫相信二位定然不会任其明珠蒙尘。”
不世之圣?万代之表?
谢秉风和萧氏望向夏侯潋,后者鼻子里淌出串鼻涕,直流到嘴巴皮子上,夏侯潋使劲儿吸,鼻涕呼噜声没踪影,留下亮晶晶痕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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