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,小潋,她所不愿意是你去送死。她要你活下去,尽你所能,活下去。”
悲哀像尘土,层层密不透风地封住夏侯潋心。活着有什好,死又有什坏?难道为活着,他就可以任由他娘抛尸市井而自己吃吃喝喝,切都和以前样?
夏侯潋没言声,兀自拾起刀,推开门出去。
楼下坐桌暗桩,桌刺客。原来不
“不走。”夏侯潋说。
“夏侯潋!”
“不走。”夏侯潋抬起血红双眼,“要给娘收尸,还要杀柳归藏!”
段叔气得发笑,“你知不知道柳归藏是什人,连你娘都拼不过他,你能吗!?你要用什去斩杀他三千门徒,你要用什去抵挡他戚家刀?到时候,你就会像你娘样,死在街上让人笑话!正好,你们娘俩个北市,个南坊,让大家看个痛快!”
秋叶皱起眉,呵斥声:“段九!”
夏侯潋醒来时候愣会儿。
他好像做个很可怕噩梦。梦里,他娘亲死,首身分离,面目全非,抛尸市井。过好会儿他才万分迟钝又万分痛苦地反应过来,那不是梦。
她还躺在那儿,他要去找她!
刚打开门,他就被段叔推回屋子,秋叶跟在身后走进来。
“叔,你干嘛!娘……”
“可不能让她躺在那儿,决不!”夏侯潋抹把眼睛。夏侯霈腐烂模样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,她是那高傲个人,怎能忍受日曝风吹,虫蚀鼠咬?她该会有多痛?
“小潋,”秋叶道,“夏侯霈面目全非,你以为是为何?”
夏侯潋红着眼睛看向秋叶。
“那是因为她不愿你认出她,不愿你去复仇。迦楼罗,伽蓝第刀,从来不畏刀剑,不惧生死,她肆意妄为辈子,随心所欲,无牵无挂。只有你,小潋,你是她在这世上唯羁绊。”
“她不想认出她,不愿意去救她,去报仇。可是怎能……怎能……”夏侯潋泣不成声,“难道要眼睁睁看着她被人践踏却无动于衷!”
“知道!”段叔打断他,“麻利,收拾东西,会儿跟们回伽蓝。”
“娘呢!要去找娘!”夏侯潋憋着眼泪大喊。
“兔崽子!现在满大街都是柳归藏门徒,挨家挨户地搜你!你现在出去找迦楼罗,还没挨到她衣边儿就被逮住。你找是哪门子死!别给老子添乱,趁早收拾东西回山!”
夏侯潋沉默地站着,双拳死死地攥着,指甲几乎嵌进肉里。
秋叶叹声,眼里有枯风扫尽落叶萧索。他站在窗边,透过薄薄窗纱看大街上按着刀来来往往门徒。夏侯霈尸身不偏不倚,躺在大街正中央,空洞眼眶望着没有星星天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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