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之前沈玦还得势时候,去捧过他臭脚。可人家眼光高,端着架子,不搭理!”朱顺子摇头晃脑,“还是魏公公慧眼识英雄!幸亏沈玦没收,要不然今天得跟着他倒霉。”
夏侯潋被这些人厚如城墙脸皮惊呆,不再说什,两个人骑着马慢慢跑,看能不能去前面人家借宿。
后方忽然亮堂起来,远远传来喧闹声。夏侯潋扭
锦衣卫们抱着手臂,戏谑地看着他俩。
高晟背着手经过夏侯潋,故意撞下他肩膀,低声笑:“两条狗而已,哪不能做窝?”
夏侯潋抬眼看他,黑黝黝眼神看起来有些可怕。
朱顺子抱住夏侯潋手,道:“老燕,冷静!冷静!咱可不能生事儿!”
夏侯潋站会儿,转身拿起红木架子上挂着衣衫和包袱,还有墙上雁翎刀,拨开锦衣卫出门。朱顺子去自己屋拿包袱,追在夏侯潋身后,连声道:“慢点!老燕,你慢点!等等!”
有些人挤不上儿子名头,就认魏德干儿子为爹,甘愿当个孙子。不过几年功夫,魏德孝子贤孙遍地开花,直能数到第十八代,成就十八世同堂奇观。
原来是个龟孙。夏侯潋忍不住腹诽。
“们东厂,奉魏公公命令出来办差。”夏侯潋把燕小北腰牌往桌上撂,特地加重“魏公公”三个字。
高晟果然起忌惮,瞥眼东厂腰牌,磨磨牙。
“高总旗,您看,咱们都是自家人!何苦为难彼此呢?这不把话说开,没事,没事!”朱顺子笑脸相迎。
牵马,出驿站,沿着大道骑马小跑。朱顺子唉声叹气:“官大级压死人,何况他还是魏公公干孙子。咱们就忍着点儿吧!”
夏侯潋当然明白,要不然也不会吞下这口恶气。世道就是这样,颠沛流离这几年,他是最低贱流民,遭过不少白眼,都忍。毕竟不再是恣意妄为刺客,他手里刀,能不见血就别见血。
他仰起头望望漆黑天穹,没作声。
“唉,本来也打算认个干爹干爷爷来着。”
夏侯潋转过眼问他:“那你怎没认?”
高晟把朱顺子推开,对着夏侯潋冷笑道:“既然是帮干爷爷办事儿,当然得给点面子。你占屋子这事儿就算……”
“占你屋子?这屋子写你名儿?”夏侯潋也笑。
“这是十里村驿唯上房,凭你你也敢往这儿住!”高晟往边上让,“也罢,这事儿不跟你计较。们兄弟奔波天,驿站小,刚好住满,不巧,没二位铺。请二位腾个地方,去林子里自便吧!”
“好说,好说,不就是挪个地方吗!”朱顺子拉夏侯潋袖子。
“……”夏侯潋站在原地半晌没吭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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