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在值房批阅最近公文呢,攒好堆,今儿应该就在东厂待着。”前面就是值房,沈问行微微放慢脚步,笑道,“虽说认干爹认得比哥哥早几年,但哥哥年纪比大,是该叫哥哥。”
夏侯潋有些懵,问道:“什玩意儿?认什干爹,谁认干爹?”
沈问行也懵,“您不是半个月前刚认咱督主当干爹?还改姓儿,外头都传开
沈玦传令,漕运货物均需上报衙门才可放行,清查各州府码头水驿货物,厂卫设关卡逐个搜检,得极乐果则就地焚烧。凡有发现服食极乐果者,关入大牢强制戒药。然而极乐果含有踯躅花毒性,断药则七窍流血,四肢麻木。许多人受不戒药抓心挠肝之苦,干脆在牢房自尽。衙役第二天打开牢门看,已经尸堆如山。
尸体抬抬从大牢搬出来,丢入乱葬岗。各地民怨渐起,甚至有,bao民冲击大牢。地方官无奈,只好把人都放出来。因为这件事,沈玦最近忙得焦头烂额,在内阁和几个阁老商议三天三夜都没有决出个章程来。
服食极乐果人不能抓,伽蓝刺客还得继续查。夏侯潋领着番子沿着里坊胡同挨家挨户清查百姓户帖户籍,流民统统押入大牢核查原籍,身份不明人则押进东厂审讯,果然揪出不少伽蓝暗桩。大街上百姓们看见个凶神恶煞男人带着乌压压群番子骑马奔过,立马退避三舍。
正因此,改名儿也没用,东厂大档头沈潋照样进入刺客视线,登上伽蓝击杀令。半个月工夫,夏侯潋遭遇五次刺杀。常常是在路边茶摊歇歇脚,屁股还没坐稳头顶便有把刀扎下来,现在夏侯潋连睡觉都抱着刀。第五次竟遭遇牵机丝,幸亏夏侯潋警觉,回家路上路举着火把才发现藏在空气里杀器。
只不过换个名儿也有点儿好处,如果伽蓝得知沈潋就是夏侯潋,恐怕会直接把迦楼罗派过来。
这些破事儿夏侯潋都严令禁止下属上报给沈玦,偶尔负伤便回家换身干净衣服再回东厂。
过年关仍是天寒地冻,零零落落飘着雪。夏侯潋所剩无几积蓄都托驿站捎给十七妻儿,旧袄子破个洞,棉絮都飘没。没钱买新袄子,又不好意思上沈玦那去要,只得干熬着。
夏侯潋哈着手跺着脚去点卯,迎面遇上几个同僚,纷纷作揖道声“小沈大人”,夏侯潋有些奇怪地回头看他们背影,沈大人就沈大人,干嘛加个“小”字。没往心里去,拐个弯又碰见沈问行,夏侯潋眼前亮,沈玦来东厂?
沈问行笑嘻嘻走过来,“哥哥这是要去找干爹呢?”
“今天嘴怪甜,怎叫起哥哥来?”夏侯潋面走面道,“督主在值房?正好去述职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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