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没事儿,没事儿。”夏侯潋摆摆手,牵着马回府。
谢惊澜回南京来这事儿掀起轩然大波,虽然他回来就闭门谢客,谁都不招待,但坊间自动为他补上当年传奇,说他死里逃生,为报父仇入宫为宦认贼作父。秦淮河那边小唱还专门编戏文,时兴过好长段时间。朝廷不知道怎也当真,专程派人来说要给他立牌坊。不过谢惊澜说那是内阁要谢他上朔北杀百里鸢,这事儿至今还是个秘密,只有内阁和小皇帝以及东厂那拨人知道,毕竟朝廷搞刺杀这套实在不大光彩。
当初决定回老宅只是因为江南水土养人,加上明月在这儿,好给夏侯潋想法子治病,也是为避开京城找个清静地儿整理戴先生书稿。大概连谢惊澜也没想到,自己个曾经杀人放火无恶不作*宦现在成远近闻名传奇大孝子。
夏侯潋是彻底默默无闻。朔北官僚吸食极乐果是个巨大丑闻,为掩盖这事儿张昭和沈问行销毁所有关于七叶伽蓝文书档案。沉寂三年,他名号早被江湖上后起之秀盖过去。再加上南京离京城太远,他和谢惊澜那档子旖旎掌故隔重重山水传不过来,外头人只当夏侯潋是谢惊澜家仆。
谢府其他院子都封起来,只有秋梧院和后花园还有几个小院开着。
清晨空气里有湿漉漉味道,街面上户户店家都起来,把门板扇扇卸下来,哐当哐当响。巷子里是青石板铺路,巷口有棵大槐树,树下常坐个乘凉老大爷。槐树荫漏下星星点点光,老大爷眯着眼,摇着蒲扇,看小贩挑着担子路过。
夏侯潋牵着马走过去,老大爷朝他撩蒲扇:“大黑小子,跑马回来!”
“回来!”夏侯潋笑道。
老大爷递给他卷手巾把子让他擦汗,“小子勤快啊,天天见你天不亮就起来跑马。”
夏侯潋接过手巾擦擦汗,道:“躺三年,身子都躺虚,不跑不行啊,大爷您也起得早啊。”
老大爷摇着扇子又道:“你家老爷身体可好啊?”
夏侯潋道:“家老爷好着呢,劳您惦记。”
老大爷回头看看谢府方向,摇头叹息:“想不到谢大人还有根苗儿留下来,老天开眼呐。你不知道,当年谢家在们这儿是大族,老谢大人在京里当过官儿。唉,好人不长命,魏贼把谢大人家灭门,谢府门啊整整闭十三年。天可怜见,让你家老爷死里逃生,总算回来认祖归宗。”
他家坐在门槛上洗衣裳老婆子听,长长叹声:“认祖归宗有什用,还不是绝后。”
“娘!瞎说什呢!”他家媳妇儿听忙赶出来,冲夏侯潋道歉道,“对不住啊,老人家糊涂,您别放心上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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