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明珠伤感心情还没完全散去,就被晕晕乎乎地摁在床上。隔着关怀盯着他不放秦家人,他看到站在最后面晏珈玉。
“珈玉
梦前半段是他端着香槟,大笑着跟友人们倒数跨年最后十秒,后半段是声轰爆炸声。
“砰——”
每次惊醒,他就会咬自己小拇指,咬得血迹斑斑,手指没地方咬,就咬手腕。后来被医护人员发现,他们开始24小时监护他,防止他自残。
秦明珠换好衣服,晏珈玉衣服对他来说太长,他不得不将裤腿卷卷,才走出去。
外面不仅坐着曾医生,秦家人几乎全部到场,除会晕船所以昨晚没登船祖父。
生小那多呢,秦先生该不会以为……”
秦明珠在镜子前又哭又笑,哭什,笑什,他自己都想不明白。纸醉金迷前半生,秋扇见捐晚余年,如今他又重新回到年轻时候。
那年空难消息传来,同年,他住进医院,床边常年放着本圣经。有时候他会去教堂坐坐。
色泽繁复圆顶教堂,拥有整面绿宝石般天花板,两侧是彩玻璃圆拱窗户,秦明珠经常会望着彩玻璃发呆,看阳光落进来,似圣光洒在向世人伸出双手耶稣像上,背景是象征天堂乐园。
他也跟牧师祷告过,在那小小祷告室里。
从秦明珠父亲到秦明珠几个堂兄,把房间围得满满当当。他们听说秦明珠从昨晚到今早直不舒服,把手里头所有事都给推,赶过来。
“明珠,快躺下来,让你曾叔叔帮你看看。”苏太太率先发话,她焦急得不行,直接去拉秦明珠手,又问大堂兄,“阿嵘,船返航吗?看这情况还是要去医院趟。”
“婶母放心,已经跟船长说,中午之前能靠岸。”大堂兄回。
二堂兄接话,“伯父,婶母,已经跟们家医院打过电话,他们已经派车来码头。”
“明珠,你饿不饿啊?给你带早餐。是要做完检查再吃早餐,还是什啊?”这是三堂兄在说话。
他问牧师,是不是他做错太多,所以上帝才这样对他?
牧师回他话,他其实已经有些记不清,大意应该是劝他宽恕自己。可秦明珠跟自己过不去,他度认为是自己害死晏珈玉,害死自己这辈子最爱人。
他明明知道晏珈玉骨子里是高傲,却说那样过分话,给晏珈玉心里留下刺,所以晏珈玉才会冒险动手术,最后不得不截肢。
如果晏珈玉不截肢,他们不会分手,晏珈玉不会从恋人变成守护者,每年偷偷地去看望他,看他游走在各个盛大浮靡宴会,自己却死在飞往他所在城市那架飞机。
在医院很多个深夜,秦明珠都会惊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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