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头个胖子眼睛亮,喊声:“是秦少侠!”
其他人也面露喜色,“是秦秋明公子,想不到他也来,这回们有救。”
那胖子迎上来,喜滋滋道:“秦少侠也是来昆山剿鬼?宗门别,许
到半儿就没,人怎死都没交代。
不对,百里决明眸子凝,铜镜、家谱、传记……这不明摆着告诉他死者身份?再加上这与他如出辙个性,简直像谁刻意安排这具肉身,专等着百里决明住进来,继承这人身份。
百里决明扒开领子低头看,果然,左侧锁骨上道殷红咒纹,恍若个烙印。好歹是个道行高深恶鬼,他瞧就明白。这玩意儿叫“咒契”,是“拘鬼召灵”术契约。他复生并非偶然,有人破他封印,将他魂魄注入这个躯壳,再用自己鲜血在他锁骨上画上咒契。从此他为对方仆役,供对方驱使。这是仙门禁术中禁术,因着恶鬼常蛊惑主人,致其堕入邪道。加之阴煞侵体,于阳寿有损,这个术法百年前就被明令禁止。
他奶奶,百里决明火冒三丈,哪个龟孙狗胆包天,竟敢召他做自己仆役?死这久,百里决明还从未受过这般奇耻大辱。百里决明爬出棺材找人,四下除荒坟尸骸空无人。那龟孙呢?把他召回来,自己哪去?百里决明气得牙痒痒,若让他见到人,拼着咒契反噬,他也要生吞那王八羔子。
站在原地平平气儿,才有空细细思考现下处境。他死得太久,又常年隐居深山,从来不记年月,即使有传记,也不知现如今离他被围剿时候过多久,更不知道他那小徒儿可还活着。想到那丫头,百里决明眼神黯淡几分,伸手摸摸胸口,意料之中,没有心跳。
恶鬼附身于尸,则为鬼怪。没有六瓣莲心,这肉身迟早会腐烂。在新死尸体里复生,他功体不到全盛时期十分之。光凭这点儿灵力,撑个十天半个月就算造化。趁肉身完好,他得去打听打听寻微消息。
若她活着,就远远瞧上几眼。若她早已过世,去坟前看望看望也好。
他飘荡人世这久,只收这个徒弟,他把她当亲闺女疼。
打定主意,百里决明下乱葬岗。望着小路往山下走,他觉得有点儿不对劲儿,四周太静,连声鸟叫都没有。雾气在山里升腾,放眼望去,白茫茫片,看不清尽头。走半炷香时间,远远听见些许人声。循着人声过去,渐渐瞧见前方有破旧房屋和凋零草木,似是个山中小镇。镇口牌坊底下立四男二女,个个白衣负剑,瞧便知是仙门子弟。
他慢吞吞走过去,那帮人瞧见他,纷纷转过头来。有人高喊:“是谁?人还是鬼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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