瘦影静静站在那里，似乎在直勾勾地盯着裴真。
人影
身后，更远处，忽然响起吱吱嘎嘎声音，是有人在翻身，还嘟囔着说
句梦话。裴真额头渗出冷汗，夜里太黑，他错误估计和师尊之间距离。师尊还在凉席上躺着，这个瘦影是谁！？
他迅速回身，指尖拨动风流，桌案上银针簌簌抖动。然而转过身
瞬间，那奇长瘦影已经不见。深夜静谧，周围是烛台桌椅森森暗影，黑影无影无踪，好像他只是眼花。但是他颤悚鬼影们在提醒着他，鬼魂并没有离开。
去哪里？他捻起银针，警觉地环顾四方。视线再次挪到铜镜，登时动作滞。
那瘦影和他背贴着背，站在起。
、他来。”
什
“他”？裴真皱起眉头，师尊好像做噩梦，睡得很不安稳。裴真支起身子，轻轻捏捏他穴位，解他定身针。
“前辈、前辈。”
百里决明安静，翻个身，不再说梦话。
裴真有些口渴，摸着黑去案边倒水喝。切都寂静，空气好像停止流动，他听见自己清浅呼吸。他和百里决明之间隔几步，夜里黑，只能瞧见大团阴影躺在那儿。
鬼怪有瞬移本事，在十八狱，师尊与谢岑关对决时他就已经领略真正恶煞有何等本领。凡人根本难以超越他们速度，仙门清除鬼域，向来依靠队伍协作。这只鬼怪毋庸置疑是个恶煞，她穿着袭红裙，头发完全蒙住她脸，不是因为夜晚太黑他看不清脸，而是因为这个恶鬼脸前全是头发。
红衣，不祥。
以发覆面，不祥。
阴沉鬼怪，周身处处透露着绝望死气。
他终于明白师尊为何做噩梦，为何如此不安。师尊口中“他来”是“她来”，是这只红衣女鬼，师尊在梦里预感她降临。
往日在抱尘山，师尊最喜欢干事就是睡觉。他向来睡得香，鲜少做噩梦，要在他耳畔敲锣才能把他叫醒，今天不知道怎，说起梦话来。裴真喝完水，将杯子放回小案。身前是黄铜镜，不经意间看，镜子里百里决明坐起来。裴真看不清他脸，大致判断他面朝着自己，好像在望着自己背影。
裴真笑道：“
吵醒你？看做什？”
他动也不动，像尊黑沉沉雕像。
梦游？裴真略略皱眉，试探着喊声：“前辈？”
百里决明还是没反应，裴真确定他是梦游，心里琢磨着等他醒给他把把脉。好好，怎会梦游呢？裴真沉思着，再次抬头看镜里时候，百里决明却已经站起来。这时他悚然惊，铜镜里百里决明影子十分诡异，手脚都超乎寻常地长，整个人瘦得麻秆似，有种畸异恐怖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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