风拂过,片灿烂银杏叶飘过他们中间。
师吾念看着他,
“老子乐意,”百里决明很不耐烦,“就爱找他们碴。”
“明明说要提亲,为何不提?”师吾念又问。
“不想提,没意思。”百里决明说。
“既然没意思,为何又打算提亲?”
百里决明烦,不想搭理他,“靠边儿站行不行,影响看风景。”
把他耍通。
他满心疼痛,却无可奈何。
“没劲儿,不玩。”
百里决明看眼手底下那袋金子,从裴真那儿劫来,他不想要。手腕上还绑着裴真发带,脏兮兮,很久没洗,都看不清原来颜色,他直舍不得洗。不要,都不要,他把发带取下来,和金子起扔给穆崇,个人走。
穆崇抱着装满金砖麻布袋子,脸懵懂。
“为何得知裴先生成亲之后,你就这般古怪?”师吾念仍不停发问,“义父,你不是厌恶裴真?说过,你想要什给你什。区区颗人头,为你送来。”
百里决明急,下站起来,“你敢!”
师吾念笑,静谧笑影儿在他唇畔缓缓扩大。
“看来义父并不想杀他。”他暧昧地低笑,“深恶痛绝,却念念不忘,义父好生奇怪。”
这小子喋喋不休叽里呱啦,百里决明越发狂躁,“你到底有完没完?今天心情不好,你离远点儿。不想杀裴真,也不想娶亲,就想个人安静会儿!给爷麻利滚蛋,让个人待着!”
所有人目光都万分奇异,充满疑惑,显然没懂百里决明到底来这里做什。师吾念望着他孑然背影,神色十分复杂。百里决明不管他们,个人出门,马都不骑,往街上漫无目地走。夕阳像片薄薄剪纸,胭脂模样光染红金黄银杏叶,铺满石板路,他影子被拉得长长,伶伶仃仃,副孤零零可怜相。
他个人过桥,人群幻影似在身侧穿梭,嗖嗖全过去,留他人形单影只。走到桥心,对鸳鸯从桥洞游出来,他扔个石子儿,把其中只砸得嘎嘎乱扑腾。他就是这个性格恶劣混蛋,他不好过,全天下都别想好过。心情还是不好,兀自到池塘边丢石子儿,石头扑通扑通跳好几下,没入圆圆涟漪。他又觉得无聊,揣着袖子踱过深而长石头巷子,个裹着青花头巾妇人蹲在石狮子底下洗衣裳,嘴里唱着哩哩啦啦江南小调。
无人巷角,百里决明蹲在墙根看着满地落叶。他想,活着真没意思。
双皂靴停在跟前,他仰头,望见师吾念脸颊。这小子垂头看着他,黑铁面具下是精致下颌线,乍看真像裴真。
“到穆家,为何不提亲,却找裴家人?”师吾念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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