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长开,”般遮丽评价,“你小时候像只瘦猴。”
迦临低垂着眼眸,没吭声。
般遮丽摩挲着下巴看他半晌,道:“既然来,那就脱吧。”
空气里寂静瞬,迦临默默站起来,宽衣解带。在般遮丽视角,深红衣袍从他身上褪下,露出紧实肩膀和胸膛,肌肉紧绷着,起伏有致,每道纹理都蕴蓄着力量。他将上身衣裳脱光,也露出胸膛和腰腹上疤痕。有些年岁已久,淡如水渍,有些是不久前新添上,颇有些狰狞味道。这些疤痕半来自
,秋丫头,”谢岑关在般遮丽面前拼命挥手,“看得到?”
喻听秋不想搭理他,也搭理不他。身体好像被许多看不见丝线束缚住,举动不受自己控制,她觉得自己像具提线木偶。源源不断不属于她记忆向胸中涌流,种十分奇异感觉包裹住她。自从被裴真斩断情根,她已经很久没有感受到这样澎湃起伏。她能够清晰地感觉到般遮丽情感和思绪,这个女人笑着饮酒吃肉,心里却埋着深深愤怒。她是个心底藏猛虎女人,尽管她外表艳丽如蔷薇。
酒席之后,般遮丽走出门廊,喻听秋借着她步伐在王寨里游荡,那三个白痴男人跟在她后头。夕阳彻底沉没蓊郁青色远山,般遮丽在木门前踌躇许久,终于推开门。满室红绸,分明是成年礼,布置得却像大婚。身形挺拔男人戴着金色面具,坐在红床中央。喻听秋知道这个人叫做“迦临”,玛桑最厉害箭手,百发百中。他是楼下奴隶儿子,父亲给般遮丽父亲打银器,母亲给珠夫人缝制新衣,他幼年是般遮丽随从,陪般遮丽玩耍,给般遮丽当马骑。
他是被珠夫人送来,喻听秋知道他身份不好,很可能是珠夫人派到般遮丽房里耳朵。般遮丽对他感情很复杂,她不希望他出现在这里。
般遮丽搬把椅子,在迦临对面坐下。男人不言不语,安静得像个漂亮人偶。
野画眉在窗外叫唤,般遮丽瞥见珠夫人奴隶静悄悄藏在外头窗下。喻听秋感受到她心里嫌恶,珠夫人期盼着她沉溺于迦临美色,甚至派人监视般遮丽对迦临反应。
“摘面具。”般遮丽说。
男人解开发后丝带,金面具卸下,烛光淌上他棱角分明脸颊。铁灰色眸子低垂着,收敛切情绪。旁观谢岑关和百里决明都倒吸口凉气,穆知深成为迦临灵媒。
喻听秋脑子空白瞬,迦临和穆知深很像,不苟言笑,不爱说话,像个影子似。穆知深定也看见她,她不知道穆知深怎想,她心里有点儿慌。
般遮丽拔出把金鞘长刀,用刀尖挑起他下巴,强迫他和自己对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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