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小孩儿,见到长辈要行礼。”般遮丽道,“这就是你们中原人礼数?”
喻听秋笑道:“原来你直在看们。”
般遮丽摇摇头,道:“若非看在你们领头那个人份儿上,你们擅闯孤长眠居所,扒孤衣裙,窥探孤记忆,孤早就要你们狗命。”她双手交叠在怀里,“行,你们想看都看完。在迦临记忆里那个男人不错,小孩儿,他是你夫郎?”
喻
岁月毕竟会留下痕迹,风雪来又去,鬼国第二百六十年,它们永远归宿在般遮丽两鬓。曾经那个骄傲王女已经不见,只有喻听秋知道,她鬓边心上积落多少无法融化雪。
这年按照往常祭祀,将个不满六岁纯阴孩童放进黑棺,送入阴木寨。寨门闭合,所有人舒口气,他们又将迎来苟延残喘六十年。
没想到是,今年发生意外,当玛桑人进入熟睡,绮丽明光在鬼国天穹亮起,红通通窗纱外徐徐显现个黑漆漆瘦影。尖叫声划破夜空,鬼怪在黑夜里狩猎。普通人鲜血无法满足鬼母空虚胃,所有卫队张弓搭箭,鬼母受伤越重,就越疯狂。
终于,玛桑人被迫西迁。
再后来,所有故事百里决明都已知晓。玛桑人千辛万苦来到西难陀,修建树屋,落地生根,阴气侵蚀却让他们接连得怪病。天天胀大肚子,个个死去人,身怀功法般遮丽发病最迟,理所应当为他们送葬。她将冰蝉玉放入黑棺,阖上他们无神眼。族人都走,最后只剩下她。
其实死这多人,她大概知道只要在发病初期呕出胃里秽物即可。无所谓,因为即使那做,她也活不多久。
不会有人为她封棺,她坐在摇椅上,眺望窗外阴郁苍苍望天树。二百多年,她已经走到人生尽头。这苦厄载途漫长生,她早已感到疲倦。她点燃盏长明灯,将深红色衣袍叠放在膝头。山林噤声,隔着窗纱,枝横斜藤蔓开花,影子印在窗纱上。恍惚间,她好像又听见野画眉叫声,红烛在瓷盘里高烧,梅花蜡密密匝匝叠上汉地青瓷。灯火里他摘下金色面具,双静静眼眸,她牵挂生。
摇椅寂寂地摇,长明灯流金光晕里,银发苍苍女人阖上眼眸。
喻听秋睁开眼,却见自己站在黑暗中,远处有盏明亮长明灯,把褪漆摇椅,个陌生女郎坐在上头,穿着她熟悉玛桑红裙。她走过去,同这个女郎面对面。岁月在女郎脸上留下痕迹,却遮不住她眼眸里美丽。她年轻时定是个明媚女人,玛桑女人美得样热烈夺目。
“你变成鬼?”喻听秋问,“这里是你心域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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