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看,那些鬼怪被阴邪侵蚀神智,互相却都不打架,只咬活人。那他们是怎分辨谁是活人,谁是死人?”百里决明道。
“这有什不好认?”喻听秋道,“他们都臭。”
百里决明拍大腿,“没错,他们臭,咱们不臭。若是咱们伪装成腐烂死人进去,变得同他们样臭气熏天,他们就会把们当成同类。”
至于怎伪装,当然要从树屋那儿拖具死尸出来,把他血肉抹到身上。这法子恶心至极,百里决明扭头去看裴真,果然,这小子脸已然白。百里决明拍拍他肩膀,安慰
他们按照玛桑人指引,来到丛林尽头。出密林,眼前豁然开朗,山脉在他们脚下降低,青翠灌木向下延展,随风摇曳枝叶,深浅不绿色左右浮动。最凹处是广袤平缓谷地,青白色水流分支、集中、洇漫,描出朵六瓣莲形状。刺水芒草荡在白波之上,翕动,连成苍苍片。座伟壮大理石白塔岑陡屹立在谷地中央,塔身多处被凿空,看上去颇为奇特。塔后面傍着座嵯峨高山,连嶂绝顶,顶端直插云霄。
原本是极美丽景象,只是切光景都被明光罩住。塔下白璧伸展出无数粗如婴儿小臂黑色锁链,每条锁链都扣着个鬼怪脖颈子。枷锁上印着鲜红发光咒纹,那些鬼怪或者皮肉尽脱只余枯骨,或者浑身上下绑着脏兮兮绷带。这些鬼怪约莫都被邪怪寄生,全都蜷着身子呼呼大睡。放眼望去,白塔周围被他们围得像铁桶样。
根据般遮丽记忆,他们是阴木寨里走出来,跟随玛桑人西迁鬼怪。西难陀有邪怪,被邪怪寄生之后神智渐丧,行动不由己。他们就扣上咒锁,让自己永远无法离开白塔,誓死守卫此地。穆家堡那只血垢鬼怪约莫就是从这儿来,生前百里决明把他抓去,将他鬼魂封入黑棺,带回中原。
玛桑鬼怪确忠心,却也给百里决明带来麻烦。按照地图上警告,白天不可入塔,塔内很可能聚集怕光邪怪。那就只能晚上入塔,可若是晚上入塔,外面围着这些鬼怪就会醒过来,样棘手。
裴真凝眉思索,“现在要做事,就是判断塔外鬼怪棘手,还是塔内邪怪更棘手。”
生前百里决明是夜晚入塔,不知道他用是什法子。
“挖地道行不行?”百里决明蹲下来戳戳泥土,“路挖过去。”
谢岑关否定他计策,“这里溪水这多,地下都是水,你挖不几尺就得噗噗冒水。要说,除非咱们能飞,否则根本避不开外头这些玛桑鬼。”
“还有个法子,”百里决明说,“就怕裴真不乐意。”
裴真苦笑,“前辈多虑,但说无妨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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