百里渡愣下,走过来挽她手。他拭去她脸颊上泪,说:“你是妻子,是灵儿母亲,你、灵儿,还有阿弟,你们都是血脉相连亲人。你听说,李银姬是堵住天下悠悠众口幌子,是你挡箭牌。迎她进抱尘山,那些人才不会日日盯着你编排。”
多伶牙俐齿人呐,他睡别女人,转过头来说是为她好。阿兰那凄凄惨惨地笑,“你正面回答,不要顾左右而言他,你爱?”
“何必自讨苦吃,”他拥住她,“糊涂点,不好?不要再想什和离,放弃离开念头。向你许诺,决不让你看见银姬半根头发。你大可当她不存在,还像以前样过日子。需要妻子,灵儿需要母亲,抱尘山需要你。”
阿兰那靠在他怀里,心寸寸落下去。她想起从前她跟阿弟说,她想和阿渡做切夫妻会做事儿,阿渡做饭她洗碗,阿渡练剑她夸他厉害,阿渡看书她也起看。其实这多年,这几件事件也没有干成。抱尘山有许多大厨,她想吃什就点什,只是再也吃不到阿渡做叫花鸡和猪大肠。阿渡勤于政务,很少练剑,更从未和她起看过书。她想他忙,她要当善解人意好妻子。原来不是这样,是他根本不爱她。不爱她,又怎会陪她做这多无聊事儿呢?
不爱她,为什要娶她?她记起来,是她自己死乞白赖跟过来。阿渡从来不会拒绝别人,或许对他来说,
儿出走,你要教天下人看笑话?”
阿兰那不依不饶,字句地重复,“、要、和、离。”
小灵童有些蒙,他隐隐发现阿父阿母之间事情越来越不对。阿母要带他走是什意思?他和阿母走,以后还能见到阿父?
他仰头看阿叔,阿叔眉头紧锁,脸颊被风吹得有些苍白。
“为人妻八年,为人母六年,你竟丁点儿长进都没有?”百里渡叩叩桌面,“你从玛桑出奔,如今玛桑恨你入骨,你同和离,难道要回去让人唾骂?”
“留在中原。”阿兰那说。
“好,”百里渡点点头,“那你要如何过活?现今白菜两几钱?猪肉斤几钱?你知道?你说你要带灵儿走,灵儿六岁,不日就要出阁读书,你可请得起教书先生?你可请得起修士教他术法?阿兰那,你自幼养尊处优,十指不沾阳春水,你要怎养活你自己和灵儿?”
阿兰那心头片凄凉,她望着灯影里百里渡,他脸上有倦于同她争论疲惫,有分析事态冷静,独独没有害怕她和离出走伤心。她说她要和离,他没有不舍,他只在乎天下人指指点点。
“阿渡,”她轻声问,“你当真爱?”
倘若他爱她,怎会忍心让她难过呢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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