商引羽扯过旁锦被将十九裹住抱进怀里,他被怀里人体温冰得激灵,却下意识将人报更紧。
他应该是生气,气十九自作主张,气十九让他想起糟糕记忆。
可那腔怒火,在对上十九茫然惊讶有有些慌乱无措眸子后,又哽在喉头,无从发泄。
内殿里除他和十九,就只有旁侍立安德忠。
怕疼痛,怕寒冷,哪怕只是怀里人在遭受这些,他也会被牵动着心颤。
他把脸埋进十九脖颈,他还怕失去,那是他想都不敢想、刻意逃避着。
现在,时隔五年,商引羽又看到面色惨白,仿佛闭上眼就再也不会醒来十九。
“十九叩见陛下。”十九在桌案前跪地行礼,束起头发因他俯首而在脸侧垂下,乌黑与惨白相依,衬得他那张脸更不见丝人气。
“上前来。”商引羽听见自己低声命令。
地上起来时,他只有腿脚受些擦伤,十九侍卫服却被大片血红浸染。
天该死下起雨,十九强撑起身带他寻找可以暂时避雨歇息、等待救援地方。
他们只找到处山缝,十九把自己外衣铺在山缝里,请他在山缝里休息,自己则坐在外边,用受着重伤身体给他挡风雨。
他不顾十九坚持将人抱入内,小心地解开十九衣服查看伤处。
十九没制止他查看伤处,却在他撕下自己内衫布料给他开始包扎时变得很惶恐,说什也不让他动手,只自己来。
他声音很沉,却带着丝不稳颤音。
十九闻言垂首膝行绕过桌案,抵达皇帝所在榻前。
没等他再叩下头去,只手就握住他手臂,十九身子本能地紧绷,他很快就意识到这是陛下,立即泄力,顺从着被陛下扯起来。
商引羽把十九拉上榻,入手寒意冻得他心颤。
那晚在山缝中,十九身子开始也是这凉,会低声唤他陛下,会跟他告罪;后来就是火烧般炽热,不管他怎呼唤,都没回应。
他抱着十九,用自己外衣罩在两人身上,他们像两只依偎在起取暖伤兽,在山缝内从傍晚等到深夜。
商引羽早见惯生死。为在权力争夺中活下去,他直接或间接杀死人足以堆满皇宫。他冷眼看着皇兄皇弟或死或残,看着父皇被送进棺椁,看着母后幽居寿安宫。
他九岁穿上皇袍戴上帝冕,他跟大臣们周旋,他重启科举、开办学校、暗中组建火器营,他把让他父皇忌惮辈子丞相送回乡种地……
商引羽以为自己早就不懂得什叫怕。
可他感觉怀里十九体温越来越高,与其相反是他借着闪电光影,看到十九面色,比他前些年改进造纸术造出来纸还要白,他是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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