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出来就算,他背过手,唱着“啷咯咙咚呛”,大摇大摆出房门,往外看,嚯,好大个院子。木头长廊曲曲折折,竹席垂下青瓦廊檐,绛纱灯滴溜溜地转。阳光洒在肩头,簌簌跃动,金灿灿如蜂子。院子真大,有钱真好,但怎没个仆人呢?出来半晌,连个鬼影儿都没看见。仔细看,这屋舍很是老旧,抱柱掉漆,栏杆缺角,砖墙爬满油绿藤蔓,只那些灯笼和帘幕是新,大约是因着主人大婚缘故,刻意更换。
奇也怪哉,这到底是何处?
苏如晦摸着下巴思忖,打眼瞧,看见对面间上锁厢房。
你锁着,偏要开。
苏如晦也不找钥匙,脚踹,红棂木门就大剌剌敞开。
衣柜,柜子襦裙半臂小袄儿,整整齐齐码在块儿。拿出条石榴裙对着自己比比,这小孩儿眼光不错,还挺好看。转过脸看乌漆长案上书册,随意翻几本,分别是《神机鬼藏快速图解》、《陨铁骨骼材料》和《傀儡关节精解》。看起来这小孩儿在研究他神机鬼藏,苏如晦目光上移,窗台上个赫然鞋印映入眼帘。
脚尖朝内,曾有人踩着窗台潜入这间屋子。
苏如晦脱鞋比较大小和鞋印,鞋印比原主码子大号,不是原主。
八成是凶手。
这家伙到底用什法子杀江却邪?没有伤痕,或许用是什奇诡秘术。没有打斗痕迹,凶手极有可能是江却邪熟悉人。现在苏如晦接管这具身体,在外人眼里江却邪并没有死亡,凶手会不会再来谋杀遍?
里头黑洞洞,积着股子沁人心脾阴凉。里头摆设陈旧又简单,苏如晦首先看见张孤零零架子床。白纱垂下,遮住个影影绰绰人影,像座无人问津孤坟。脚踏边上躺只瘦楞楞老狗,见他开门,掀起眼皮看他眼。
苏如晦悄没声儿地进去,单手撩开帘幕,看见里头人。是个男人,本是白璧无瑕张脸,此刻却有些过分苍白。发着虚汗,浸得整个人淋水栀子般。袭素白中衣,被血浸透,染胭脂似红大片。即便脸色苍白如纸,依然掩不住他清隽冷峻气韵。
更重要是屋内没有脚印,凶手十分谨慎,进屋后就脱鞋,却单单留下窗台上这个。说明这家伙想着临走时候擦掉,反正也要擦他出去脚印。既然没擦,且只有个进屋脚印,没有出屋脚印,这就意味着——
凶手尚在屋内。
和凶手同居室,真是让人不寒而栗啊。情况似乎很危险,不过……
死就死吧。苏如晦吊起个看破生死死鱼眼,他活腻味,不在乎。
来啊,杀啊。苏如晦百无聊赖地等片刻,那厮不出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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