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如晦收经书,麻溜滚蛋。进“小洞天”,桑持玉正抱着膝盖坐在石床上。天儿这晚,桑持玉竟也没睡,孤孤单单坐在那儿,像株遗世独立小蘑菇。见苏如晦来,眼神变得怔怔。漆黑眸子圆溜溜,让苏如晦想起山林里小狸猫。
苏如晦放下包袱,解开绳子,将被褥铺在地上。
“周小粟不让你住梨花院,那就跟你住小洞天。”苏如晦盘腿坐在被褥上,拍拍自己
无交出后山小洞天桑持玉。事关大掌宗亲传弟子,苎萝镇上级县令亲自来督察案件。最终结果是大龙夫妻拐卖世家子,判处车裂之刑,因为犯人已经死亡,不做惩处。大龙家不服,明若无给足他们银两,还不收钱银医治大龙,他们才不再来闹事。
苏如晦心里不平,那叫大龙压根不是个好东西。澹台净是指望不上,秘宗律条由他手创制,这些年来他修明法制,推行律令,以身作则。他是桑持玉师父,为避嫌,苏如晦伤好他就回昆仑,大龙爷娘案他避而不问。若是苎萝县令混账点儿,判处桑持玉有罪,苏如晦相信,澹台净二话不说,定会把桑持玉关进大牢。
又躺天,这天苏如晦终于发觉自己失去秘术。明若无原本遮遮掩掩,想着怎同他说好。周小粟和江雪芽这两日待他也极为小心翼翼,生怕他受刺激似。秘术者和普通人不样,前者是天上云鹤,后者是地上牛狗。失去秘术,对个秘术者来说是天大打击。苏如晦蒙着被子郁闷个时辰,爬起来吃吃喝喝,睡得比猪还香。明若无叹息连连,直道这小子没心没肺。
等第四天,苏如晦寻个机会捆好被褥衣裳,背着巨大包袱夤夜偷溜出门。鬼鬼祟祟潜行到不斋门口,迎头撞见他师父和澹台净。他心里头怵澹台净,因为他这个阿舅成日板着个脸,谁离他近点儿谁就冻成冰碴子。
“去哪儿?”明若无笑眯眯问他。
苏如晦嘿嘿陪笑,“师父您都看出来还问。”
澹台净蹙眉道:“玉儿嗜杀,尔等不可亲近。鬼门关前走遭,仍不足以让你长记性?”
“周小粟骂他就算,您是他师父,怎也这说话?”苏如晦不满地嘀咕,“您可别当他面说,他听会难过。先走,您二位继续赏月吧。”
“晦儿。”明若无拦住他,塞给他本经书,“放心吧,已医治好玉儿痼疾,他不会再秘术,bao走。明日早课,带着玉儿起来吧。那孩子十岁年纪尚未识字,实在说不过去。”他颇为不满地看眼澹台净,“既然要他学做人,便要读书知礼,识理明义。成日关在洞里,养出来自然是茹毛饮血禽兽。”
澹台净微微蹙蹙眉,不再阻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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