燕瑾瑜并未慌张，他沉着地放下油纸伞，以跪拜上苍
大礼伏地而拜。
“幽州燕氏，燕瑾瑜，恭迎神荼老祖入人间。”
箫声停
，
个低哑声音从斗笠下传来，似乎还不适应凡人发音，他语调显得扭曲又怪异，“你是凡人孩子啊，为什
要给身为凡人天敌
们效忠呢？苏垢还活着时候没有告诉你，人对们来说是相当可口食物。”
燕瑾瑜伏低
“你还是来啊。”
茫茫夜色里，模样带笑嗓音在桑持玉耳边响起。桑持玉放下冒着青烟手铳，怔怔然扭过脸，对上双黑漆漆眼眸。
苏如晦醒，仿佛奇迹出现，他原本空洞双眼里出现星辉般神采。
苏如晦无奈地笑，“你要带去哪儿啊，桑持玉？”
***
晦便不罢休。
“说桑持玉，你成日守着多没意思。要不然你放走吧，这样你就不用日日听唠叨，两全其美。”
“桑持玉，算求你，进来陪陪吧。快无聊死，教你打牌要不要？让你三局呗。”
“老婆老婆老婆，你不应，以后就管你叫老婆，让全天下人都知道你是老婆。”
桑持玉充耳不闻，稳若磐石。
边都，清河坊，官驿。
燕瑾瑜赤裸半身箕坐于帐中，腰腹和手臂裹着纱布。脸上也有青紫痕迹，侍女正用柔软棉纱为他涂药。他站起身，侍女恭谨地弯下腰，托着纱布缓缓退开，后头等候捧衣侍女上前，为他披上绛紫长衣，领缘沿着颔下交叠，再丝不苟地为他系上束腰，佩碧玉。
子时已到，所有侍从离开暖阁。燕瑾瑜撑着油纸伞走下石阶，立在雪中，眺望北方天穹。
雪色氤氲视野，窸窸窣窣声音充盈天地，仿佛情人在他耳边轻声呢喃。就在这时，他听见曲箫声。那箫声折折叠叠穿越纷纷细雪，平稳而清亮，好似稚子歌喉。他回头，雪坪尽处立个人。此人身素白麻衣，戴着堆雪斗笠，唇下放着萧，腰间插着把素色折扇。
官驿守卫重重，戒备森严，从大门到燕瑾瑜暖阁，共有十数道关卡。这人却好像丝毫没有受到守卫影响，凭空出现，雪中漫步般施施然。
苏如晦拉长调子，可怜兮兮道：“要不让你睡次，你放走？”
桑持玉终于有反应，他握紧刀鞘，沉声道：“苏如晦，自重。”
“自什重啊，”苏如晦哼哼，“又不是没睡过，你裆里那玩意儿可比你脸暖乎多。”
桑持玉再也听不下去他污言秽语，转身要走。身后忽然响起惊呼，苏如晦好像摔倒。他忙回身，却见洞府前那男人好端端靠在那儿，嘴里叼根枯草。
苏如晦眉眼带笑，“你还是来嘛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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