或许有人会觉得他脑子有病,其实他只是看不得别人被抛弃。他理解那种感受,像被遗忘在封闭棺材里,无人知晓,无人救援。他时常记起父亲远行,师父病逝后苎萝山,山林寂静,像咽声儿,不斋紧闭门扉隔开他和喧嚣世界。他雕许多三头小狗,固执地等待远行人归来。那扇门最终还是没人打开,他棺材深埋在世界角落,至今无人开启。他背起行囊,焚烧所有木雕,去往边都,成为恶名远扬纨绔。
如果没有人去打开桑持玉棺材,那就由他去吧,虽然桑持玉厌极他。
临走前回头望眼笙歌飘渺塔楼,他不由得淡淡地笑笑。
桑持玉,你不嫁真说不过去。
翻你手下,还以为你要找燕郎麻烦呢。但是觉得燕郎说得没错,你和那个小怪物是仇家来着,干嘛管他?”
苏如晦看她眼,道:“你听着,你再跟燕瑾瑜混块儿,迟早完蛋。”
周小粟不爱听这话,翻个白眼,自己喝酒去。
江雪芽大剌剌坐到他身边,“行,咱已经尽力,别搁这自责。”
苏如晦扭头看江雪芽,他和师姐是死党,他要揍人,她二话不说,撸袖子就上。他要干什事儿,无论多出格,江雪芽从不拒绝,反正天塌她顶着。燕瑾瑜有句话说不错,贪狼矿场很危险,师姐和桑持玉非亲非故,确实不该拉她下水。他们师门仨人,独江雪芽有正经差使,在外头说话有分量。从小到大,她不知道帮他和周小粟拾掇多少烂摊子。
江雪芽看他沉默,喝完最后口酒,道:“你要是真这想去,奉陪。”
苏如晦叹口气,“师姐。”
“不是白帮你啊,以后你机关傀儡,所有图纸都要。只卖给家,而且你得打折。”江雪芽撸起袖子,拍拍他肩膀,“犹豫什呢,什祸事咱俩没闯过?你师姐亲缘淡薄,生下来爹说抢别兄弟姊妹奶,天性狠戾,将成大患。连家里人都没认全,爹就把远远送走。嘴上说托付大任,其实就是由自生自灭。所以阿晦,你和小粟就是亲人。有事儿你就办,给你兜着。走!”
苏如晦按下她,“师姐,不救。有多大能耐干多大事儿,咱们没法子,看桑持玉自己造化吧。”
他站起身,拎着酒壶个人走。江雪芽以为他真放弃,继续喝起酒来。她不知道,其实他打算自己个人去贪狼矿场。他自己决定,不必连累其他人。他去江雪芽营房偷地图,上面标注贪狼位置,又去马厩偷马,贿赂守门卫士出营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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