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如晦耸耸肩,“个人怪孤单,养只猫日子热闹些。”
澹台净道:“猫喜用羊乳。”
“看不出来啊,阿舅,”苏如晦调侃他,“你还懂养猫?那桑持玉奶盆拿走,给家宝宝用。”
“随你。”澹台净问,“傀儡密钥,想好?”
“没,想不起来。”苏如晦抱着奶盆盘腿坐在地上,副没精打采样子。
澹台净道:“他幼时只愿用此盆。”
苏如晦想象下桑持玉面无表情端着脸盆咕噜咕噜喝奶样子,笑得直打滚。
澹台净冷不丁道:“你也用过此盆。”
苏如晦笑声戛然而止。
澹台净道:“你二人年纪相仿,那时你岁,尚未入苎萝山。”
落堆积于地,地素白。
苏如晦拾阶而上,推开榧木门。黯沉沉屋舍,家什寡素,落灰,蒙着层黯淡灰色。屋子里唯妆饰是乌漆长案上白瓷花瓶,里面放束梨花枝。花已谢,花枝也如铁丝般冰冷枯硬。
“这是玉儿旧居。”后方传来澹台净声音。
苏如晦回身行礼,“阿舅。”
澹台净并不进屋,立在门槛外头瞧着他。苏如晦解他这矫情阿舅,这厮定是嫌弃里头灰尘太多,不乐意进来。
没话说,两个人都沉默。他们俩人原本就没什好聊,往日苏如晦聒噪,没什聊也能扯出大堆废话。现下他心情不好,不乐意说话,庭外屋内,空气冷冷清清,阳光里有尘埃如蠓虫般飞舞。
“晦儿,”澹台净忽然开口,“孤,老?”
“啊?”苏如晦没听清。
“无他,”澹台净掖着手离开,“你自便。”
澹台净走,留苏如晦个人待在桑持玉旧居。傍晚阳光斜斜映在他脸庞上,照亮他轮廓分明眉目。桑持玉这个家伙,当真是无聊至极,光看他屋子就知道这人有多无聊。墙面光秃秃,连幅装饰画儿都没有。书册丝不苟叠放在梨花木书格里,从高到矮,颜色是完全致藏青色。苏如晦本本地翻,有些书他读过,封
“呃,”苏如晦干笑着擦擦这盆儿,“这小盆儿故事还挺多。”
“晦儿,你养狸奴?”
“师姐告诉你?”
“不是。”
苏如晦明白,这厮定然安排眼线监视他。
苏如晦打开橱子,评价道:“他好穷啊,没件值钱物事。阿舅,你是不是不给他发俸禄?”
“发。”澹台净道,“他不用。”
苏如晦从个犄角旮旯里翻出个锃亮瓷脸盆,看这物事年岁,估摸着和苏如晦般大。苏如晦咂舌道:“这什?桑持玉脸盆子?”
“他幼时用奶盆。”
“……”苏如晦震惊,“奶盆?不是吧,他奶盆比他头还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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