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街,极乐坊。
桑持玉化形成陆瞎子模样,目不斜视地进入极乐坊本堂。今天傍晚打过架地方片狼藉,混混们正在收拾碎裂桌椅,修补打坏栏杆。不时有混混向他行礼,他微微点头算是答应,拐进曲折繁复内廊。苏如晦给他地图上标注关卡,关卡需要对暗号。桑持玉当然不知道暗号是什,不过他拥有瞬影移形秘术,可以直接跳过关卡。
极乐坊内部建筑非常复杂,上上下下不知多少层。极乐坊辖下并不仅仅这家妓坊,黑街赌坊、茶楼、酒馆,只要是醉生梦死地方,大半隶属于极乐坊。极乐坊还有好几家巨型工坊,工坊制造灵火铳,也制造傀儡。每年有无数肉傀儡在里面制造完成,送往各家妓坊,又有无数报废肉傀儡送回工坊回收,或者修复或者销毁。眼下这家大本堂地下有三层冰库,专门存放工坊送过来,还未插入灵石启用肉傀儡。
脚下廊道交错,七扭八拐。有些廊道分布在高层屋外,站在廊道上往下望,便是黑街狭窄如深壑街道,略略伸手,似乎可以摸到对面房屋木栏杆。桑持玉按照地图走,越走越深。
外头混混大多是毛头小子,脸上几乎涂满油彩,要坐在廊下吞云吐雾,要抱着傀儡妓鬼混。越往里,能见到混混越来越少,即使见到人,也能看出绝非善类。渐渐看不到外头月光,黑漆漆廊道仅仅依靠油灯照亮,他进入极乐坊最为秘密区域。木板在脚底下吱呀作响,他向前走着,同个极乐坊混混擦肩而过,种浓郁味道充盈鼻尖,他皱皱眉。
那混混大约级别颇高,见到陆瞎子竟不打招呼,直接走。如此正好,桑持玉不欲开口。他走到目地——苏如晦原本居住内堂。苏如晦说,按照韩野性格,他原本物什定原原本本保留着,甚至开启内堂八卦锁也和从前样。苏如晦猜得没错,桑持玉顺利拧开八卦锁,推开内堂榧木门。他取墙角上油灯照亮,踏入门里。
空气里有浓重灰尘味道,大约许久没有人来,地上落满灰。灯光淌进内室,屋子登时亮堂起来,桑持玉看见满屋星图,墙上地上,比比皆是。地上堆书本和星盘,横七竖八,片狼藉,被人捣过乱似。桑持玉知道,这就是它们原本模样,苏如晦这个人太邋遢。
地板上堆满木雕,桑持玉记得韩野说过,苏如晦喜欢雕木头,攒屋子木雕。木雕堆积如山,被阴翳笼着,阴郁如累累蚕蛹。桑持玉不得不拨开木雕,才有地方下脚。他找到苏如晦说过铁皮箱,箱子被压在层层叠叠大理石星盘下面,只露出个角。桑持玉将星盘推开,拉出铁皮箱,旋转八卦锁。机关咔哒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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