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为什
会这样？】苏如晦忍不住问。
桑持玉低头看自己
掌心，“不知道。因为
天生异类，天性冷漠？父母尊师，对而言更像
个飘渺称呼，无法对他们产生太多情感。即便与澹台净朝夕相处，依然觉得和他隔得很远很远。这种距离感并非因为他高坐于高台之上，而是……”桑持玉顿
下，道，“因为好像和他在不同世界。”
苏如晦明白桑持玉意思，如果苏观雨和桑持玉是类人，那苏观雨真会在意他和苏如晦羁绊？苏如晦回忆苎萝山幻境，岚山叠翠中，淙淙小溪边，苏观雨带着笑容注视着他。明明是熟悉微笑，却像副面具般陌生冰冷。
桑持玉说：“苏如晦，你知道哪里不对劲，你只是不愿意相信。”
是。苏如晦知道，发自真心笑容和伪装假笑不样，它们牵动面部肌肉有极大不同。这是苏如晦觉
台净，而她自己独自迎战妖祖，力竭而死。
后来，澹台净帮桑持玉弄个桑氏遗孤身份，养在身边教导。澹台净深知桑持玉身体里流半妖血，故而多年以来，他做最多事儿就是剔除桑持玉妖性，教桑持玉学会做人。
澹台净命他苦修，命他参禅，命他持斋，命他守戒。苏如晦从前觉得澹台净严苛，现在只觉得心酸。澹台净个单身百来年老处男，养育个丁点儿大毛孩子，确有些难为他。他采取教育方法生硬严格，不近人情，可苏如晦没办法过多苛责他，因为他自己也是在这般苦修中长大。
他是澹台家嗣子，从小到大行走坐卧皆遵从严格仪轨，那精准到时刻作息表，不仅是桑持玉，也是他自己。端正严谨礼仪早已内化成他生活方式和性格内核，他对照自己成长经历培育桑持玉，这大概是他能想到最好教育。
后来他折断桑持玉右腿，逐桑持玉出秘宗，大概也是因为他发现妖族在秘宗安插内鬼。为让桑持玉避开人妖纷争，他不得不出此下策。他法子确过于残忍，可不这做，按着桑持玉倔驴性子，若知道只剩具躯壳苏如晦仍在仙人洞躺着，只怕不会善罢甘休，后来发生事儿也确印证他预料。只是他万万没想到，内鬼就是江雪芽。
【所以呢？】苏如晦面心酸，面问，【这事儿和咱之前聊有关系？】
桑持玉抚摸枯月黑色刀鞘，“澹台净待很好，知道。可当听见他死讯，没有感受到悲伤和痛苦。很奇怪，对不对？”
【难道是因为……】苏如晦好像明白什。
桑持玉偏头看他，冷白侧脸无悲无喜。
“因为心里总有个声音提醒，他们生命没有意义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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