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他,这样心性单纯个人,对这匍匐在权势之下血雨腥风,又能懂得几分……
罢。
黎玄无奈摇摇头,绕过屋子正中那亲手制作巨大沙盘缓缓向外殿走去。许久没有练剑,他从兵器架上取把玄铁长剑,认真别在腰间,又换身方便行动黑色短打,便直奔侧花园而去。
虽然自己现在锦衣玉食困在这座四四方方王府之中,可是他心却始终留在那飞沙百里西北大漠。他矗立在花园正中,不甘抬起头,望着远方那碧蓝色天空默默握紧双拳。早晚有天,都要重新身披战甲,策马扬鞭,回到那遥远疆土之上,和自己亲如兄弟将士们,为那饱受异族侵扰之苦百姓们,流尽最后滴血!
……
“寝殿修缮?”黎玄满眼疑惑打量着他那跪伏在地身躯,明明之前还是好好,怎突然就要修缮起来,“修缮哪里?怎不知?”
“点小问题,就是旁边树上折掉枯枝砸坏几块瓦片,最晚明天就能修好。”凌风垂着眸,语气却十分笃定,字顿继续道,“工匠们马上就到。”
“……”黎玄看看怀中睡得正香澜璟,有些不悦抬起头,冷冷注视着凌风,那凛冽眼神仿佛能把他刺穿般。
就在凌风渐渐感觉到脊背发凉,额头也开始冒冷汗时候,黎玄终于言不发转过身,抱着澜璟稳稳向自己书房走去。
……
“父,父皇!”
随着声凄厉惊喘,澜璟猛然间睁开双眼,望着窗棱间那片亮白,恍惚中竟分不清此刻是梦境还是现实。
就在刚才,父亲临死前望着他兄弟二人那担忧目光竟是如此清晰,清晰到每个眼神都仿佛铭刻在心里。他喘息用手臂撑起上身,有些无力靠坐在榻间,两颗微凉泪珠便沿着脸侧缓缓滑落至胸膛。
这是哪?
他突然警觉睁大眼睛,环视圈四
满眼肃穆陈设,宽敞却简单床榻,黎玄把人轻轻放在榻中,自己也坐在旁边。
好不容易摆脱他纠缠,将人按到锦被之中,却发现他俊美无俦面庞上,纤长睫毛如同羽扇般遮出片好看阴影,可是那眼角却噙着泪珠,始终倔强在原地徘徊。
“……”
做噩梦?黎玄有些无语揪起被角,在他脸上胡乱蹭蹭,动作说不上温柔,表情却比之前柔和许多。
他之前厢情愿把所有责任都推到这个人身上,或许只是种迁怒罢。摄政王对于黎家在西北势力早有忌惮,而自己这些年又战功累累,独掌方。他若是想收他兵权,其实不过是迟早事,只要黎家还在都城,只要父亲还在他掌控之中,他就永远无法改变这样结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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