澜璟嘴角微微扬起,竟是说不出好看。
最近事物繁忙,二人便暂住在宫里。黎玄自从上任以来,直在清点各地兵力,调配将领,重新部署边境守卫。
澜璟知道,每每到深夜,黎玄才悄悄回到寝殿,不忍打扰熟睡着自己,便独自睡在外殿小榻上。
今天,又是如此。
“快跟回屋暖暖。”黎玄牵着他手向殿门走去,温柔却又霸道,丝毫不容抗拒,“正好有事问你。”
……
龙霄宫夜,因为挂满宫墙间白绫而变得越发凄凉。
“先皇”澜瑄奠礼仍在继续,串串明亮白色灯笼挂满整座灵堂,巨大千年沉香灵柩周围,七七四十九位僧人和道士不断吟唱着超度经文。
飞灰飘散,香烟袅袅。
澜璟半靠在龙霄宫外汉白玉石阶上,望着望无际黛色天幕,无悲无喜。
三日之后,龙霄国君身染急症驾崩于内宫消息震动诸国,刚刚因为胜利而举国欢庆龙霄子民立刻沉浸到片哀痛之中。
澜瑄驾崩,独子澜珞顺理成章继承皇位,遗诏中册封黎玄为护国大将军,皇弟澜璟为新任摄政王,主持新皇登基仪典和新帝及冠前朝政大局。
五日之后,澜珞继位。
新帝和摄政王在龙霄宫颁布恩典大赦天下。
澜政死刑可免,改为流放西北苦寒之地。清晨凛冽寒风中,队木制囚车穿过街市,在士兵护送下向都城之外行去。周围拥挤人群中,位头戴薄纱蓑笠清秀男子缓缓转过身,登上不远处朴素马车。
澜璟被他拉着路小跑进殿门,眉头却拧成个疙瘩,他歪头看着黎玄副故弄玄虚样子,疑惑道:“什事?”
“今天在翻修龙霄殿正殿时,
皇兄退位,新帝年幼,身边切仿佛都带着当年影子。但唯不同是,他不是澜政,不会将所有权力都紧攥在自己手中。他不但要打起精神培养澜珞成材,还要将战后满目疮痍龙霄重新变得富强起来……
突然间,觉得肩上担子似乎有些沉重……
“夜里寒重,怎个人在这里傻站着?”
黎玄从龙霄宫大门外快步走过来,单手解开披风系带,轻轻扬便披在澜璟有些单薄肩膀上。
“睡不着,等你。”
从此别两散,各自天涯。
黑布帷裳在车窗间垂落下来,遮住那双含着泪水琥珀凤眸。
“凌风,们走吧。”淡淡嗓音从车内传出,声音很轻,带着几分令人心疼沙哑,“把送到住处便早些回府,澜璟此刻也正是用人之际,不要让他久等。”
“是。”
凌风此刻正斜坐在车辕上,突然听到澜瑄吩咐,便连忙拾起马鞭,高高挥起,驱车飞快向城外而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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