戚隐脸红得能滴血,结结巴巴地说:“人也好,可温柔,看就贤惠。”
老太太乜斜着眼睛瞧他,“还没娶进门呢,就学会帮媳妇儿说话。”
戚隐想说没有,老太太笑着推推他,“行,好生藏起来,别让你姨知道。去吧。”
他用力点点头,溜小跑回前院,刚巧看见门口来客,乌帽团领衫子,似乎是官驿驿差。小姨从上房出来笑笑嚷嚷地迎客,戚隐连忙脚下拐个弯儿回到跨院,老太太指指后门,戚隐会意,跨出门槛关上门,蹲在石狮子下面。他要等小姨回屋再回去,免得让她发现。
他紧紧抱着那个书册大小盒子,夏天,下雨也有点儿冷,可心却是暖。他想起小时候老太太常常带他去二里外集市买菜,丁点儿大小人儿拉着老人手,肘弯里挎个篮子,见谁都问声好。有回他不小心和老太太走散,抱着篮子站在牌坊底下等,幸好因为他平常嘴甜缘故,路人认得他,把他引回家。
不省心!还有小隐,你瞧瞧,亲娘跟仙人有什用?人家御剑哧溜就没,还不是白瞎!生个儿子在家吃白饭,眼看就满十八,点出息都没有!”
“哎哎哎,怎又扯上小隐,当心他听见。”
戚隐立在廊下发会儿呆,默默走进跨院。雨潇潇地下,江南雨向是这样,不大,但绵密,永远下不完似。老太太也已经起,靠在醉翁椅上绣花儿。恁大年纪人儿,头发白大片,早年过得太辛苦,脸晒成赭黄色,加上满脸细细皱纹,像风干红薯片。老太太是个清淡女人,对谁都不亲近,也不很插手家务事儿,只日日绣些手帕子,聊以补贴家用。他虽然和老太太没有血缘关系,却也跟着姚小山叫祖母。
前院骂声隐隐约约传过来,戚隐不知道老太太听没听见,尴尬地想要去后门外待着。老太太仰起头看戚隐眼,冲他招招手,拍拍旁边马扎。戚隐坐过去,老太太佝着腰进屋拿个螺钿盒子出来,放在戚隐手里。
“祖母?”戚隐打开盒子,里面放叠银钞,戚隐怔下,不解地望向老人。
老太太笑眯眯地看向他,“攒好些年,算起来起码有五两,请媒人、置办点金银头面、办酒席,应当勉强够用。你省着点儿花,将来养娃娃可要花不少钱呐。”
戚隐还是愣愣。
“隔街小凤仙,你是不是喜欢人家?”老人冲他眨眨眼。
戚隐脸登时红,急得话儿都说不明白,“……您,您怎知道?”
老太太低下头绣花儿,细细银针戳进布面,“每回买药你都抢着去,老婆子好奇,上回去看眼。嗯,长得不错,屁股也大,好生养相貌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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