巫郁离微笑着摇头，“今天高兴，吹笛子。”
“可是以前阿离大人都弹琴，”孩子懵懂地问，“吹笛才高兴，以前弹琴
时候，阿离大人都很难过
？”
巫郁离没有回答，只是歪
歪头，问：“要听故事？”
“要！”所有孩子大声道。
巫郁离娓娓道来，“很久很久以前，白鹿大神还会下降凡间时候，常常去外面嬉戏游玩。每当夜深，月亮升起，白鹿大神披着月光，从远方归来，笃笃蹄音在灌木丛里响起，有
个大巫就会吹起骨笛。”
脸上依旧带着温煦笑容，连嘴角弧度都不曾变过。
“
已经问第三遍，”男孩儿苦笑着，很苦恼模样，“月牙谷怎走？”
汉子艰难地指个方向，男孩颔首，道：“多谢。”
说完，男孩儿化为丛丛紫蝶，消失踪迹。男人正要求救，道风刃滚过所有人咽喉，霎时间鲜血长流，窝棚里再无声息。
紫蝶穿过山坳子里巨斧斩过似天堑，飞过重重迷雾，顺着潺潺溪流，飞往隐匿在深山里峡谷。曲曲折折山阶上两侧挂满晕红油纸灯笼，男孩儿在爬满青苔石阶上落脚。立刻有溪边浣衣妇人注意到他，溪边耍水孩子们愣下，大叫着跑过来：“阿离大人！阿离大人回来！”
“他在迎接神回家？”孩子们问。
巫郁离眼中有细碎温柔，他抬起手，蝴蝶飞出掌心，扑着翅子，萤光点点，散入远山。他仿佛又看见那只洁白鹿灵踏着月光下降，向他走来。那瞬，他迷蒙眼睛里仿佛忽然有光彩。
“对，没错。”他低声道，“他
孩子们像蹁跹小蝴蝶般围住他，巫郁离从披风底下取出绒花儿、布老虎之类小玩意儿，分给他们。孩子们簇拥着他，同往月牙谷深处走。浣衣妇人们站起来在衣襟上擦手，道：“阿离大人又变小。”
“是啊，”个中年妇人道，“这是看过二回，头回见阿离大人变小，看模样只有八岁呢。”
“这是阿离大人私事儿，咱们别管。”有人打断她们，“多亏阿离大人，咱们这些无家可归寡妇才能逃过妖魔利爪，有处安歇之地。收拾收拾，且回家吧。阿离大人爱喝茶，呀，去包点儿云雾茶给他。”
满月在山尽头升起，月光犹如细腻水银，铺陈在静谧谷中。月牙谷里住都是寡妇，每间低矮小屋里都有个母亲和几个孩子。他们大多从妖患中侥幸逃生，被巫郁离收容。谷中央矗立着高大白鹿神像，披着月光，鹿角生花。巫郁离坐在白鹿神像下，擦拭支素白骨笛。大大小小孩子们围着他，趴在他脚边上。
有孩子嘟囔着问：“阿离大人今天不弹琴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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