个保镖敲门而入,“路口监控拍到学院人,他们往这里来,预计二十分钟后到。”
老太爷推推靳非泽,“你该走。”
靳非泽问:“等回来,还能看见你吗?”
老太爷笑着,没有回答。
姜也按住靳非泽肩头,说:“靳非泽,欠你夫妻对拜,在这里还吧。”
靳非泽摸摸老太爷瘦硬脸颊,柔声道:“不要害怕,成为凶祟并不痛苦。变成凶祟时候,点儿痛也感觉不到呢。”
姜也心中抽疼,靳非泽看起来聪明,其实是个傻瓜。他十岁被掏空内脏成为凶祟,人痛到极致,大脑会自动屏蔽痛觉,他自然感觉不到痛楚。靳非泽哪里是不疼,他是不知道自己在疼。
寂静病房,只有机器滴滴作响。老太爷攥着靳非泽手,滚烫泪滴落在靳非泽手背。
“阿泽,”老人拍拍他手,“其实爷爷病老早就不太好啦。可爷爷不敢死啊,爷爷担心你,你是个没有情感孩子,等爷爷走,你就孤孤单单个人。不过现在,放心。好孩子,你现在懂事,不用再担心你。”
靳非泽听半天,精致眉头微微皱起,“你不愿意注射太岁肉?”
老太爷眼睛亮,笑呵呵道:“好好好,上次你们在侗寨拜堂,光看见小霍后来发朋友圈,没看见现场,遗憾好久。快快,老高,把床摇起来。”
高叔把老太爷病床摇高,为热闹,老太爷让保镖也进来观礼。病房里喜气洋洋,高叔举起手机,面拍照面喊:“拜高堂!”
姜也和靳非泽在病床前叩头,老太爷望着他们漆黑后脑勺,泪如雨下。
他不理解,明明可以不用死,明明可以不用离开,为什不选择这简单又便捷办法?
“人这生,就像太阳东升西落,已经到要落下时候。”老太爷慈祥地微笑,“太阳要下山,你又何必把它留下来呢?即使到夜晚,也还有星星和月亮陪着们阿泽啊。你还年轻,又是凶祟,将来还有很多很多路要走,带着爷爷太累,把爷爷放下吧。不要觉得是死,是离开你。爷爷没有走,爷爷只是停在时间之外,留在原地。如果你想爷爷,就回来看看爷爷。爷爷虽然无法再回应你,但你要记住,爷爷永远爱你。”
靳非泽无法理解,心中有种陌生疼痛,妈妈死去时那种感受又回来,胸口好像破个大口子,呼呼冒着风。他忽然不再喜欢爱这种感觉,他们说爱让人快乐,可为什他爱让他痛苦,痛到难以呼吸?
“你在说让高兴话?”靳非泽深深皱着眉,“为什这难过?”
老太爷抱住阿泽,轻轻拍他后背,“因为阿泽爱爷爷啊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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