街上源源不绝扶老携幼逃难人群,全是从京城方向过来。
查大帅……不对,如今应该叫新万岁爷爷,进京城时候发纸榜文。称他天命大军第、只杀前朝余孽,第二、绝不扰民。
第二条真假京城逃过来老百姓不敢说,但是查大帅对第条委实执行彻底。老朝廷皇亲国戚从根干到枝叶全被盘查清理,血流成河。
于是省城夜晚有时候会出现这样事情,只瑟瑟发抖手从黑暗旮旯里伸出来,跟过路人低声讨口水块干粮,声音嘶哑,却还能听出是很圆润
点头,从坐草席上挪出块空来拍拍。顾小幺心领神会,蹭过去坐下。老先生形容虽然落魄,衣裳虽然破烂,却还能看出穿是件长衫,顾小幺肃然起敬。老先生细细问他年龄家乡,他必恭必敬地回答。问到姓名,顾小幺顿顿,老实回答:「姓顾,自小没爹,娘没给起名字,只叫小幺。」名字不像样,顾小幺觉得丢脸,头往下低低。耳朵眼里钻进个阴阳怪气声音,「姓顾——叫小幺——」
顾小幺霍然抬起火辣辣头,眼瞧见对面火堆旁张挤眉弄眼脸。清楚明白是今天上午抢自己馍馍大槐庄程小六!
老先生捋着须子呵呵笑:「小六啊,你这孩子倒淘气紧。」
自古冤家路窄,后来顾小幺听刘先生说书后晓得这句话,对想出这句话古人钦佩紧。刘先生就是让他进城隍庙老先生,据说天下没乱以前是京城里最出名说书,人称刘铁嘴,跟那天坐在程小六旁边算命先生宋诸葛是旧交。
那天晚上以后,顾小幺就跟着刘铁嘴在城隍庙安家,程小六要去京城,也被宋诸葛与刘铁嘴拦。
刘铁嘴说:「去京城?们就是从京城逃出来。当真打起来,京城比哪个地方都险。」程小六不以为然,宋诸葛只好吓唬他:「找看你命相里于东方犯煞气,今年须绕道而行,如近京城方向,恐不到便有性命之虞。」
宋诸葛拽文程小六其实听不懂,只恍惚明白最后句。宋诸葛很多年后感叹,老夫那时候就知道这个程小子是个能成大事,小小年纪便明白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道理。难得!难得!
顾小幺和程小六就这样姑且在省城住下。
刘铁嘴对局势估计精准,两个月不到,镇北节度使查大帅攻进京城,天下从此由姓查当家,改国号为郢。小皇帝被程将军和吕右丞合力保着逃出京城,据传两位个主张逃到东海,个建议逃到南海。究竟小皇帝往哪个海里去缺乏线报,天下人都不晓得。
刘铁嘴坐在街边晒暖时候便会边捋胡子边向程小六道:「看看,当初不让你去京城可是为你好?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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