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样玩两、三天,程小六眼红,顾小幺不用去兵营衙门抢馊水桶,只要带着窦天赐,每天都有大婶给送东西吃。婶婶们还拿小衣服送给窦天赐穿,衣裳金贵,便是她们自家孩子,也只有、两件破衫烂裤子蔽体。
刘铁嘴与宋诸葛收下东西总是千恩万谢,而且窦天赐成天亦步亦趋跟在顾小幺后面,
顾小幺带拖油瓶日子从此开始。
从第二天起,顾小幺走步,窦天赐跟步,走到哪跟到哪。顾小幺开始被跟得很烦。街上孩子嫌窦天赐像小丫头,不和他玩,他就蹲在边看顾小幺跟别人玩。跟来跟去,孩子们都觉得顾小幺有这个跟班很威风,开始羡慕。顾小幺看见别人羡慕就开心,每天出去玩时候都会主动问窦天赐,「你去不去?」窦天赐听他这样问便欢喜得不得,颠颠地跟着他跑。但是宋诸葛与刘铁嘴交代过不能带窦天赐出这条街,因此顾小幺也只能在街上玩,还不能去兵营衙门找东西吃,但是却捞着意外好处。
街上孩子们不喜欢窦天赐,但孩子们娘喜欢。
窦天赐头回跟在顾小幺后头出去玩,顾小幺把他扔在个沙子堆上去玩摔交,摔完两场偷空张望下,却看见大盛娘李婶,大前娘——孙嫂与三娃子娘——钱嫂几个人将窦天赐团团困在中央,你摸把,她摸把。
「这孩子是谁家,长得这招人疼。」
「以前没见过,你看你看这小模样,肯定是哪个有钱人家掉。来,跟婶婶说,你叫什?」
「……」
顾小幺奔过去,吸着鼻涕傻笑,窦天赐立刻蹭到他旁边。
大盛娘瞪大眼:「这孩子是你带?」顾小幺嗯声,「叫什?」顾小老实答:「叫窦天赐。」几个婶婶啧啧称赞:「是在路上捡吧,肯定是有钱人家孩子,你听这名字起,多贵气,正配他这张小脸。」又各在窦天赐脸上捏把,恋恋不舍地走,边走还边回头瞧。
顾小幺丢下窦天赐继续去摔交,又摔场,再回头,瞧见三娃子娘正拿东西往窦天赐怀里塞,窦天赐低着头不肯接。顾小幺立刻飞奔过去,三娃子娘死活把几块黍米饽饽塞到窦天赐怀里,笑地掐掐他脸:「吃吧。」随手还掰下半块递给顾小幺。顾小幺道声谢,等三娃子娘转身,口把那半块饽饽吞,眼直勾勾盯着窦天赐饽饽咽口水:「吃吧,很好吃。」窦天赐见顾小幺吃,拿起块饽饽咬小口,顾小幺瞧得口水横流。窦天踢抬头看看他,忽然把怀里剩下饽饽往顾小幺跟前送,顾小幺瞪大眼,窦天赐碰碰他手:「你吃。」顾小幺求之不得,拿起块毫不客气地狼吞虎咽下去,窦天赐见他吃,仰着小脸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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