世道如此，无可奈何。
程适背着包袱走到南城门边，迎头碰上当日在袁德军中
个兄弟，这位兄弟直在恒商那方军中，此时也无事闲晃。看见程适，又惊又喜道：「程兄，正想找你喝酒哩，听说不单睿王吕将军，连圣上都和你有交情，这回定发达，兄弟还要靠你多提携！嗳？你背着行李做什
？」
程适道：「兄弟做不来官，觉得闷得慌。
两位师父还没找到，准备去找师父，然后浪迹江湖！」
那位兄弟惊愕地看
他半晌，又道：「可……程兄，怎只你个？」左眼眨眨，「顾军师呢？」
程适叹道：「唉，不要提，千古多少伤心事，合到散时总是悲。」
屋内勉强收拾干净，替顾况床上铺上被子，折好被筒，方才抱着被子到自己屋里睡。
夜没睡踏实，时不时爬起来竖耳朵听听有无动静，再伸头到窗外看看。
第二天早上，顾况房中仍然没人，程适在顾况门口叹口气，门外忽然有动静，原来是吕先亲兵前来告知他去军中销军籍。
程太师言而有信，吕先果然没怎为难他，很痛快地亲自替他销军籍。程适顺便向吕先道：「对，吕将军，有件事情托你帮忙。你若是见到顾况，和他说声，去寻两位师父，让他自己好好保重，等寻到师父，就写信告诉他声。」
吕先点点头。
那位兄弟没听程适念过诗，蓦然被麻僵，等回过味儿来，程适已经走远。
许多许多年后，当玉凤凰和段雁行儿女都长成风华美女和少年，程适身为长辈，还时常教导他们些人生大道理，譬如感情。
「你们将来，若是瞧上什人，千万别以为弄到手才算称心，让他最舒心最快活，方才是喜欢他对他好至境。你们也要看清楚，这样待你人，才是最喜欢你人。」
段雁行大儿子笑嘻嘻地道：「知道，程伯伯。」顺道拍下马屁
程适顺路在街上买两件衣裳，置办些干粮，打成个包裹，锁好院门，向城门行去。
走到条小街上，想起他和顾况曾经在街头菜摊上偷葱，被卖葱追着打，顾况不如他会四处乱钻乱逃，头裁进筐烂菜叶子中，被他揪着领子拎出来，险些两个都被卖葱抓到。
程适想着，忍不住乐下。
再路向前走，将到文华门边，想起和顾况道考明经旧事，又乐下。
街角有两个孩子正打做团，颇像他和顾小幺当年打成团架势，宋诸葛曾对他说过：「这个世道，处处可靠又无可靠。」想想真他娘对。爹娘老子靠不住，快饿死时候，该丢还是丢。以为从小个心还是靠不住，不知道什时候就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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