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厮闪身进来,目光闪烁,瞧着陈筹踱出门身影。
天甚阴沉,似要下雨,陈筹没拿伞,径直踱到街上,路上行人
“譬如……张兄再拿这二位举例子真是绝无他意哈。”真想不到旁人举例,“譬如陶尚书和兰大人,都算是张兄你老师,这二人就不是路人,张兄你可会因为陶大人而不念兰大人恩情,又是否会因为兰大人而无视陶大人教诲?”
张屏点点头,仍只是凝望着盘中烧鸡,没有再看陈筹:“很是。”
陈筹松口气,打个哈哈,转移话题:“张兄,你这个鸡在哪家店买?真是不错。比邵大人家厨子做得还好。”
张屏抬起眼皮,视线忽然又火辣辣地黏上他脸:“那,与你相交后便淡却与旁人来往,不想见你与他人相交,这般心态做为,究其缘故,并非友情。”
娘……娘啊……
陈筹险些卡住,赶紧伸着脖子把鸡骨头咽下,方才强笑道:“这个……朋友多多益善,怎会因为多交个就疏远其他?又……又不是谈情,只能同个好,娶回家也得分个正侧。朋友之……之谊,坦荡宽广。”
张兄,望你能明白,你虽是好友,但其他事,真不可能。
陈筹不知张屏是否听懂自己最后两句话暗示,想偷看他神情,抬眼,又与张屏视线相遇,浑身颤,不敢再看,赶紧转眼假装瞧菜。
“呵呵~~这卤鸡滋味确不错,再来上块!”
张屏又道:“假如那新交之友与性情不合,非同路人,是否会从二者中择其而远另?”
张屏两个眼珠好像两口千年老井,幽不见底:“而是因为其他念头,其他感情。”
陈筹闭闭眼:“张兄,你永是陈筹好友。仅是……”
吱嘎声门响,竟是张屏陡然起身,夺门而去。
陈筹定定看大开门扇半晌,口喝尽杯中酒。小厮袖着手探进颗头:“陈公子,外面寒,要小把门拢上?”
陈筹长叹声:“不必。”站起身,“桌上都撤吧。”
“怎会。”陈筹脱口而出,继而想咬掉自己舌头,咳嗽声正色道,“交友当交百样人。同为之好友,未必二人间得有交情。譬如张兄你好友,就不认得几个。”
张屏又次道:“除你之外,没什朋友。”
陈筹冷汗潸潸而下:“像兰大人、陶尚书,根本不认得陈筹是哪根葱。啊……张兄,说这个绝无他意,就是举个例子。”实在是想不到旁人举例子,“跟处得不错挺多,张兄你也大多不认得。”
陈筹再偷偷瞄,发现张屏目光竟是落在别处,似乎若有所思。
他不知自己刚才哪句话打动或触动张屏,但赶紧趁热打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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