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桐倚道:“太后上香,真是大事,若是姑父现下在这里就好。”
张屏道:“那观上不得香,是假。”
无昧倒抽口冷气:“阿屏祖宗嗳,别说这样话!哥可不想交
进得厅中,柳桐倚抬袖向道人道:“是,实在失礼。在下柳桐倚,还未请教道长尊号。”
道人揖还礼:“无量寿福,贫道无昧见过施主。贫道与张大人乃是同乡,自幼相识。”
张屏道:“是孤儿,被师父捡进道观,与嵋哥起长大。”
无昧道:“已是出家人,不当做俗名。”
张屏道:“嗯,师兄。”
乃是外人,尚不甚明白。不过……在下想,张大人也许只是想要修缮宝观。太后娘娘上香之事,绝不容闪失。宝观当须先打扫修缮,诵经除尘,方可恭迎祭礼。”
他边说边询问地看看张屏。张屏嘴唇动动,柳桐倚又望向那道人,拱拱手:“道长方才可是看出这图上有些什风水忌讳?容在下再多话句,若有关碍,尽快修去甚好。为吉祥,二为平安。张大人也休要怪多事。”
方才带头跪下那位衙役立刻道:“啊……这位……这位公子说得甚是。小该死,是小误解大人意思。”啪,给自己个嘴巴,连连叩首,“请大人恕罪。”
其余衙役跟着叩首,连谢赋都勉强揖:“若是如这位公子所说,是下官错,下官向大人赔罪,方才逾越冒犯之处,任凭责罚。”
张屏沉默地站着,以前兰珏曾和他说过,官场之中,有些事,必须要变通。
无昧叹口气:“唉,就是在你进京赶考后,朴忘子道长突然仙逝,观中多出个空缺,就出家。冲阳接朴忘子道长之位,眼下已是监院。”他再呵呵笑声,“你是个俗缘福分大,就该走科举这条路,师父算再不会有错。”
张屏亦笑下。
柳桐倚听来,张屏出身及他和这位师兄之间应该颇多故事,他外人在场,自不便多问多听,就又向张屏道:“请张兄莫怪方才多事。”
张屏道:“是该谢你。”
柳桐倚帮他解围,只是现在这样,其实才是真欺瞒太后,怕是后面更棘手。
此时,他体会到。
片刻后,张屏吐出几个字:“封山,挖树。”
谢赋表情又紧,但没有说话。跪地衙役们略僵瞬,而后领头那位立刻叩首:“遵命,小这就去传大人之命!”
张屏言不发地转身,走向身后小厅。柳桐倚和那个道人随过去。
廊下衙役们,除前去传令之外,其余也识相地退下。只有谢赋进退不得,仍在廊下站着。反正这也是活在世上最后时,他就权当自己是个厉鬼,紧紧盯着这姓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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