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者道：“老夫虽是朽敝苟延之躯，但还担得起自己说
话。大人放心。”
兰珏继续和蔼地看着老者：“公堂之上，须有实证。因此张知县不能仅凭方才只言片语，就判断这本书与你有关。除非西山红叶生死而复生，亲口作证，否则不管你方才说
什
，公堂之上，都能翻供。”
张屏生硬接话：“法理公正，望尔自觉认罪，供出同党。”
这是激将？
仍在套话？
被押向门外老者挣扎停下，咧嘴笑笑：“这位大人果然是位贵人，老夫未曾看走眼。呵呵，要劳烦
位大老爷和知县大人合伙唱戏赚老夫口供，老夫真是当不起。”
兰珏与他对视片刻，卷起那本《乱世侠盗》：“汝之眼神确实不错。本部院非掌刑司者，只是归乡休省时，听闻有此案，前来旁观。方才自称，并不算诓汝。”
老者胡须下扯动：“大人派斯文，想来是司文史。”
兰珏颔首：“汝虽未言中，差不多矣。但，方才有样，确实是假。其实张知县才是将《乱世侠盗》中黄泉国段对应上新挖出地宫，推测这段情节就是取材自此处那个人。本部院不赞同他之论断。故才到此。”
老者道：“哦？”
还是……
他对着兰珏亲切目光与张屏面无表情脸默不
捕快呵斥无礼，兰珏示意无妨，接着道：“《乱世侠盗》书，据本部院所知，是借数十年前两个大盗岳肃、邵奉事迹。山谨这个名字，显然就是化用自岳肃之名。众所周知，西山红叶生此人好写名士名川。其书中所涉及地方，若非杜撰，或塞北大漠、或江南、或京城，必是千古诗文唱诵风流之地。其所书之人，更是恣意洒脱，必少年成名，且名动天下。”
老者再呵呵声：“大人意思是，这位不可能拿这乡旮旯里糟老头子事写成书，对？”
张屏眼皮动动，像有话要说，兰珏未让他开口，已又向老者道：“本部院并无此意。只想告知你，你虽自述多年前曾与位书生说过些事，但并无证据证明，那书生确就是《乱世侠盗》著者。这些年，路过此地，和你说过话书生，多如繁星。年岁长久，记忆也可能出错。更无法证明，书中这段地宫里事，与此地任何人或事有关。传奇小说中，侠盗飞天遁地，闯机关，探奇洞，下地宫，都再寻常不过。”
老者眯起眼：“大人意思小老儿真是越来越不明白，晕得很。”
兰珏温声道：“张知县从你这里查到证据，算另回事，本部院干预不得。但方才你些言语，乃是本部院与张知县假作戏时，句接句引出。或许你当时并不知道自己在说什。也或许只是时话赶话，赶出来而已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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