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砚温声道:“冒昧
蕴绮扑哧笑,掩口看着夫人眨眨眼。夫人回身自侍婢手中接过件斗篷,替王砚披上。
“嘱咐厨房备些点心热汤,便着他们送到厅中去。夜露清冷,吃茶伤脾胃,只饮紫苏木樨熟水罢。记得莫又要杯子丢旁,凉也不让人添换,这时节饮不得冷水。”
王砚嗯道:“晓得。你也快些去睡。熬到天都快亮,若眼上冒出两个大黑圈儿,旁人还以为同你抢月饼,把黑芝麻馅抹你脸上。”
夫人半嗔半笑地在他胸前轻轻捶下,王砚反握住她手:“有件事求夫人。”伏在她耳边低语数句。
夫人理理鬓发,嫣然:“同说什求字,定然按吩咐办好。”再替王砚整整衣领,由侍婢扶着上轿离去。
排鹰蒙着眼罩栖息在架上,听得动静,都扑翅躁动。
王砚着其他人退后,亲自提起鹦鹉笼走进寮内。只鹰转头扇翅,鹦鹉瑟瑟缩缩脖子,突然挺胸脯,冒出声鹰鸣。
众鹰顿时兴奋。王砚命小厮灭灯关门,鹦鹉又仰头清鸣两声,惟妙惟肖,与真鹰无异。
王砚板着脸走回蕴绮和夫人面前:“都明白?这鹦鹉会学鹰叫,加之长得怪模样,雪麻糖路过时遇见它,不知它是个什东西,就叼回来。”
蕴绮却不服气:“从没听说哪个鹦哥会学鹰叫。你看它脖上这圈麻点儿,跟雪麻糖模样。只是它不白,想来因它毕竟是只串串。哥你就认定只隼不可能喜欢只雌鹦鹉?”
这厢王砚命人看管好鹦鹉,自赶往悟理厅。
约两刻钟后,几个婢女簇拥着身裹霞云纹斗篷伊西娅进悟理厅。
待除下风帽,解去斗篷。王砚目光不禁滞下。
方才风帽下掩着,竟是头金色发,在灯下仿佛锦缎,未梳入发髻几绺在肩上微微卷曲。
她身上也换新衣,银红衫,荷色裙,衬得肌肤胜雪。只这少许妆扮,之前那个灰头土脸小胡女,竟变得明艳夺目,光彩逼人。
王砚面无表情道:“那些《锦囊错》、《镜钗缘》之类书,以后少看点。这种灰毛鹦鹉每只都长这样,府中也没少养鹦鹉,你们竟然看不出这不是只雏鸟?好,该知道都知道,你们也该安生,快回去睡吧。”吩咐左右下人,送蕴绮和夫人回卧房,又问,“带回来胡女在何处,有些话要问她。”
夫人身形顿,蕴绮掀起软轿垂帘:“哥你这会儿审人?打算在哪儿审呀?”
王砚皱眉:“此乃公务,没你胡说八道份儿。”
夫人徐声道:“将那位姑娘安置在绿芜小苑中,想着那地方素来幽静,少人打扰。”
王砚哦声,转头吩咐下人:“将此女就近带到悟理厅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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