数秒安静后是更加奋力地挣扎,铁床咯吱摇晃。他后仰着脖子,张惨白脸憋得通红,豆大泪珠成串滚落,喉间逼出声凄怆尖叫:“把孩子还给!”
撕心裂肺,凄厉到极致。
周围大夫跟护士不忍心再看下去,只能固定着他腿脚不让他再剧烈挣扎。肖默存早已坐到他身边,紧紧将他头抱在怀里阻止他伤害自己
俞念呼吸暂停。
眼神越过肖家父子看向对面窗子,白光灼灼,无端刺伤他眼。
他闭上眼睛,张着嘴,忽然开始急促地呼吸。身体里悲伤承载过量,寻着出口排出来,搅得五官近乎狰狞,手指紧紧抓着身下床单。
“你们骗……你们骗!你们骗你们骗!”
喃喃转为高喊,俞念撑着床就要起身,浑身剧烈地发着抖。
!”医生护士急忙将他瘦骨嶙峋身体按回床上,轮椅上俞远咬牙切齿地看着肖默存,似乎只恨自己手中没有把匕首。
可俞念却倔起来。刚刚苏醒他不知哪来力气,肩膀虽被强按回去,五指却死命抓着不松,脸上满是痛苦之色。肖默存就这俯身任他揪着,手撑在床边,身体被扯得微微摇晃。
“你说话呀!”俞念眼底蓄满水,直勾勾地盯着他,“你说话!”
手里晃下,眼眶里包着泪水就淌出来滴。
“你从楼梯上摔下来,孩子已经不在。”肖默存裂纹嘴唇动动,向冷峻声音变得干哑。
几个人立即七手八脚地把他按住,他却像是要去找那不见孩子样拼命挣扎,“把孩子还给!你们骗!把沐沐还给!”
他世界空,除扯着嗓子嘶喊什也做不。他几乎能感觉到身体里有什东西曾兀自下坠,黑暗里跌入深不见底悬崖,有手将心脏瓣瓣撕开,把骨头下下敲碎,碾成灰,把随风扬去。
脑袋疼得像有台开足马力电钻,逼得他不得不拼命将头往后磕,如此才能缓解片刻,硬质床板砰砰直响。
“俞念!不要这样!”肖默存骇然失色,急忙佝身抱住他头。
俞念被他抱,猛然间停下来。
提着那口气蓦地泄掉,俞念手指骤松,整个人重重跌回床上。
“不可能……不可能……”他怔怔地看着肖默存,摇头低喃,“孩子还在……你们骗……”
心肠软护士偏过头去,抬起袖子悄悄拭拭泪。
“小念……”忽然又多把苍老声音。
是肖岱桦,他也来。原本便沧桑面容像是夜间又老十岁,身上穿着件单袄,弓着背,疼惜地望着病床上人,“是们肖家对不起你,你、你……”说到半却再也说不下去,布满皱纹眼角沁出几许水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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