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还逞能!”肖岱桦气得直想打他,偏又舍不得,手中保温壶狠狠往地上搁,“病成这样你还想爬梯子?万摔下去不要命?”
手上没什力气,肖默存就反手扳着床板往上抬下身体,变成靠坐姿势。
“总要下楼上厕所吧。”他淡淡地开着玩笑。
“好好,你少开口说话!”肖岱桦旋开壶盖斟杯热梨汤,巴巴地递到他眼前,“喝点儿热润润嗓子。”
这几天为照顾他,肖岱桦直没有开门做生意,衣不解带地帮他查体温、给他做好吃,就像回到小时候。这个节骨眼上肖默存不敢再惹他爸不高兴,老老实实地接过来喝下这甜到齁杯糖水。
他爸急忙掀开帘子抢到床边:“儿子,难受吗?爸给你煮润肺梨水,起来喝点。”
此刻肖默存是躺在里侧单人床,原本属于他爸那张。身上厚厚盖两床被子,额上出层细细密密虚汗。
“儿子?”
见肖默存眼睛黏滞着要睁不睁,两颊泛着病态潮红,像是病势沉重,肖岱桦着急地又喊:“默存?”
“爸。”肖默存这才强撑着撩开眼帘,哑着嗓子回应声。
【前文省略】
肖默存浑身巨震,就此从沉睡中清醒过来。
他又做这样梦。
就像是截肢后病人常常错以为自己仍躯体健全,肖默存潜意识也仍以为自己还是那个A10859.
他时常梦见俞念,梦见他们亲密如昨,肆意温存。
末他五官皱到起,“太甜。”
“有喝就不错,兔崽子……还嫌这嫌那!”
接过空盖,肖岱桦埋怨地看着他,“你说说你,病也不肯去医院,真不知道在固执些什
往日宽肩阔背像是被区区两床棉被压垮,整个人陷在床中,精神不佳。
“谢天谢地,你吓死爸!”肖岱桦长出口气,“觉得怎样?能不能坐起来喝点水?”
肖默存清清嗓,侧过头看着他爸紧张样子笑。
“爸你这夸张干什,咳咳,想喝水可以自己倒,不用你特意上来趟,还弄这大个壶。”
他抬手指指那个炮弹筒,脸上笑意更甚。
不过切总会在标记那刻戛然而止。
慢慢他明白,事实是他觉得自己已经接受现实,但他身体不这觉得。
平复片刻后,他在黑暗中摸索,按下床边开关。
阁楼上节能灯随之亮起,阁楼下却卷帘门紧锁,看不见天色也就分不清几点,只知道不早。没过多久便有阵窸窣响动,穿着毛衣棉裤肖岱桦心急如焚,手脚并用地爬上楼去,肩上还挎着个大得像炮弹筒般保温壶。
肖默存没忍住嗓间干涩,压低着音量咳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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