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下步怎做。”肖默存左手执把汤勺,右手插在裤袋里,语气相当随便和散漫。
电话那头显然是熟得不能再熟人。
过三秒他放下勺,端
房里很静,外面没什声音,卧室门下浅浅漏进缕光。肖默存定又在客厅忙金地事,工作狂秉性永远不改。
他爬起来将床头放杯水饮而尽。有暖气以后屋里直都特别干,睡醒以后人格外渴,所以每次睡觉之前他都会在柜子上放杯水以防半夜渴醒。
不过今天这杯不是他自己放。
看在这杯水面子上,他决定去关怀下肖默存有没有吃晚饭。
推开门走到客厅,意外得空无人。
得俞念能原谅他是件很不可思议事。
两个人彼此伤害、彼此憎恶,到什程度就将无可挽回?世间怨侣千千万,在这件事上没有把标尺可度量。
他也试探着揣测过,俞念为什还肯原谅自己。想很久,得出个不知道算不算准确答案:因为他从没把俞念从心里拿走。
就像是场旷日持久电影,他们俩提前买好票准时入场,与满厅人同观看。但当电影真正开始,情节与预期大相径庭。他失望、愤怒甚至责怪执意要来看俞念,两个人彼此怨憎。但不管事情发展到哪步,他从来没有真正想过起身离开,更不愿意把这个位置让给别人,尽管他是如此不愿意再看。
另外,他也没有后悔陪俞念出现在厅里。做出选择意味着承担后果,即使再回到过去他还是会做出同样决定,准时准点陪俞念站在检票口。
肖默存呢?
俞念找圈,最终在亮着灯厨房找到他。
平时整洁有序大理石台面眼下显得有些凌乱。砧板上搁着切得不怎薄鲜菇,上面还压着把斜放菜刀,从蘑菇根部切下来圆头颗颗滚落在边上,没来得及被请进垃圾桶。另外有两个光洁不锈钢盆,个装着飘点油星水,个盛着不少看起来像鸡肉丝东西,只不过粗细实在不均。
至于向来远庖厨Alpha,此刻正守着天然气灶上锅米粥,耳中塞着蓝牙耳机,身上还穿着回来时那套衬衫西裤,估计是怕在卧室换衣服响动太大,只随意将袖子挽起来。
看见他这副模样俞念好奇心乍起。
这大概就是俞念还愿意再约他去看电影原因。
当然这只是他猜测,如果有机会,他也想问问俞念。不过现在他还有更重要事要做。他抱着馒头关上台灯,悄声离开主卧。
—
俞念睡下时候不到八点,再醒来十点刚过。
两个钟头休憩让他多少恢复些元气,只是肚子饿得开起火车。他摸索着拧亮台灯,拿手背挡会儿眼睛才慢慢完全睁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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