霁摘星觉得他说的夸张——便是他是伤员,也大可不必这样谦让,师父也不会这般不慈。
倒是宽慰他:“我已金丹修为,去外间修炼便可,等卯时正好拜见师长。”
小师弟先是失落:原来不是睡在一块?紧接着便反应过来,惊讶道:“霁师兄,你已修炼至金丹修为了?”
他见霁摘星满身皆伤,狼狈无比,甚至隐隐猜测师兄跌落境界,还是莫提起他的伤心处为好。没想到师兄竟已是金丹真人,几乎是此方小世界的道修修为巅峰了!
“自然。”
没想到这少年却是警觉,一下醒了过来,看着霁摘星几乎要眼泪汪汪。
“霁师兄,你总算醒了。我去喊师父师娘他们——”
霁摘星昏去几天,喉咙有些发哑,这时声音简直轻软的好似猫崽般虚弱:“夜深,莫惊扰师长。”
这声音虚得霁摘星都微顿了一下,调整片刻才对温和地对小师弟道:“小师弟,辛苦你照料我。”
“哐——”
,亦有大世界宗门下界广收门徒,道途有望,而小世界却全然是被大势修真界摒弃的地方。
从上界去下界并不难——要不然霁摘星也不会在身受重伤的境况下,仍能回到郁水宗;但从下界飞升上界,非元婴大能以上不可及,一旦回去,便是自愿放弃道途,受限于几百年寿元,再无求索大道可能。
偏偏霁摘星不在乎。
所以他回到了郁水宗。
只是霁摘星的确也伤得太重。
霁摘星在小师弟看来,简直无半点无金丹大能的倨傲。
又见他师兄起身,被揉散的里衣露出一点莹白锁骨。霁摘星
小师弟猛地站了起来,动静大得掀翻了身旁的烛台。
按理他从小被霁师兄看着长大,对霁摘星的样貌也见得惯了。却没想到仅隔几月,霁师兄又生得仿佛更加、更加好看了些。而含笑神情,更让人心驰神漾。
“抱、抱歉霁师兄!”他惶急地道歉,“你好好休息,我去外面守着,有事喊我即可。”
霁摘星失笑:“外面风大,你睡我这吧。”
小师弟脸热的都快口齿不清了:“不了,我不敢,我怕师父打断我的腿。”他几乎已经意识错乱到不清楚自己在说什么了。
为了治好他的伤,郁水宗主自然不吝惜宗门内库,又冒险去苦寒极地寻觅灵药,与守药妖兽一番苦斗,颇受了些内伤。
用灵药治了几天,霁摘星便醒转过来了。
寅时,苍穹湛蓝,一弯银月。
还是他以往在郁水宗的住处,房中幽静,只床头摆了颗明珠用纱布蒙着,闪烁着微光。
霁摘星看了一眼守在床头撑着面颊,将睡未睡打盹的少年,忆起他是自己的小师弟——才将十六岁,正是爱犯困的时候,便半撑起身,将床榻腾了出来,又用移风决试图将小师弟搬上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