要说在那些天师世家里,霁摘星最不想和哪家有所牵扯,那定然是酆家无疑。不仅生出酆解灵这个比起气运之子更像天道反派人物,最后更是被倾覆全族,除路唤舟外无幸免,和他们牵扯绝无好事。
比起桑家毫无波澜,霁摘星对酆家天师那是避之唯恐不及。
眼见霁摘星要从他们身旁离开。酆长老那根通身碧绿蛇杖先拦出来,正经挡住霁摘星去向,声音嘶哑道:“霁小少爷天赋之高,令老朽刮目相看,这自然是件值得骄傲好事。但若心气高过头,反而不美……小少爷觉得呢?”
霁摘星未言。
“小少爷能从容次两次,但可能保证,次次不失手,不落魄?”酆长老略微叹息,
他主动开口,今日又是霁父画展,霁摘星不是不知礼数人,也不好再装作没看见离开。他停下来应声,目光掠过那群天师,没再看见熟悉人——桑决或是路唤舟之类。
“桑长老。”霁摘星略颔首。
因为先前事,他语调有些冷淡。
但桑长老似乎毫不介意,依旧神色满意地捻须。他身旁另位瞧着地位还更高些老者,亦开口道:“以往霁先生带着霁小少爷登门拜访,求多几位天师护持时,霁小少爷还不过奶团子那般丁点大。如今年岁见长,却是出挑不少。”
不过是金钱交易,这人倒说像欠什天大人情,些许长辈作态。
被他注视人们,自然也看见霁摘星。
走在前面那几位年岁都颇大,为首人还拄着蛇头绿翡拐杖,需要几个年轻后辈搀扶。他们着装也颇奇特,精细厚重衣袍在夏日显然显得过于累赘,能闷出身热汗来。
可那几个侍候年轻人,莫不是神色尊重敬畏,丝毫不露嘲讽。
这群人在江城地位颇为特别。
或者说不管在何处,都被赋予优待——来源于普通人对未知力量敬畏、以及对掌控力量者崇拜惧怕。
霁摘星略抬抬眸。
就像读懂他眼中疑问那般,老者缓声道:“是酆家长老。”
霁小少爷收回目光,更简短地应声。
极其敷衍。
想象中应当备受他尊敬酆长老:“……”
那些长者中人,甚至之前便和霁摘星见过,正是那位来病房探望、后离开得十分狼狈桑长老。
他身边虽然都是陌生面孔,但显然也是天师世家人。
霁摘星只不过注视片刻,便神色平静地挪开目光。但那原本还隔着回廊群人,已经注意到他,从容不迫地走来。
有所预料地撞见在块。
那日仓惶离开桑长老,此时亦已恢复以往倨傲,镇静地看向霁摘星,眼中是说不清道不明情绪,似是欣赏,又有些卑悯:“果然能再次见到霁少爷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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