明明
据说东海沿岸有种海妖。
会在满月之时出来唱歌。
声音缥缈曼妙,婉转千回。
能诱惑过往路人,蛊惑人心,忍不住直追逐那声音,哪怕生命归于天地……
龙彦昭不确定顾景愿是不是就是这种海妖。
“您将安王送往燕王处,又启知日后燕王不会成为第二个顾源进?”
“是人都是有私心,皇上。”
他重新靠近龙彦昭,步步紧逼,用着全天下最大逆不道语气,说着全天下最大逆不道话。
“幼主上位是何其艰辛,您已经体会过。难道还要让安王再来尝尝?就算他肯尝,你们大宜朝又经得住这样折腾?”
“清醒点吧,陛下。”
他身姿挺拔而凌厉,语气是前所未有强硬。
恍然间似乎已然变成昔日阿启模样。
顾景愿说:“皇上做事前要考虑江山社稷,黎民苍生。臣教过你,难道你都忘?”
“朕没有忘。”
被凶,但看见这副模样顾景愿,龙彦昭也忍不住喜上眉梢。
清冷月光下,龙彦昭咧嘴笑。
“朕没有不放过自己。”
他看着顾景愿背影,仿佛只手便可将对方腰身捞住。
却又觉得他是那样远。
无法跨越鸿沟阻隔着他们,牵绊着他走近顾景愿脚步。
他正对上他眼,便再也移不开目光。
用眼神细细勾勒他每处轮廓,他又在自己尚未反应过来之时抬起来手。
没有去摸顾景愿脸,只是用指尖描绘他面部每缕曲线……很奇怪。
这年多来,稍闲暇,他便会拿出画纸来,试图去画幅顾景愿。
可以前还能描摹出来轮廓,如今却怎样都画不出来。
重新垂眸。顾景愿眉眼精致如斯。
他眼睫轻颤,在距离龙彦昭两步远位置站定。
却又乍然抬眼,逼视着龙彦昭双眸,声音很轻。
顾景愿认真道:“不要再做无用之事。”
……
尽管知道阿愿是故意,故意要将他骂醒。
但龙彦昭还是眼前亮,解释道:“朕没有不顾及天下苍生。你看这金陵府便知二,朕虽然率军北伐,但与民生无碍,这里仍旧是清河海晏歌舞升平……阿愿,朕……”
“可皇上若是有碍呢?”顾景愿骤然问。
龙彦昭话被打断。
不似往日低眉顺眼模样,顾景愿双桃花眼布上厉色,他直视着他,缓缓说道:“若是皇上有事,这天下还有太平可言吗?”
明明那样近……
却触不可及。
龙彦昭极度沙哑声音里多声轻笑。
他说:“阿愿在做自己该做事,朕也是单凭意志,只做自己想做……有什问题?”
“可你是九五之尊。”说到这里,顾景愿又蓦地转过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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