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衡抱头跑得飞快,脑袋红得像信号灯。
从小便是这样,阿爸打她,从来不留面子,满镇地追着她打,别人追着看笑话。
撒着脚丫,阿衡终于跑回家,冲回堂屋,带着哭腔——“阿妈,阿爸又打!”
“让你跑!”身后传来气喘吁吁声音。
阿衡呆,心想阿爸怎还用这招呀,她都变皇城人镶金边回家,他怎还是不给她留点面子呢?
可,药杵不留情,挥舞过来。
阿衡咽口水,吓得拔腿就跑。
“你给站住,夭寿小东西!”云父追。
“阿爸,你别恼,阿妈说让你回家吃饭!”阿衡吓得快哭,边跑边喊。
云父愣,回头,看到阿衡,眼睛有着淡淡惊讶。
阿衡跑到男子面前,仰头看着父亲——“阿爸。”
她声音,像极幼时。
“阿衡,你几时回来?”云父放手中药材,和蔼问她“你爷爷也来吗?”
阿衡眼睛垂下来,摇摇头,不敢看父亲脸。
荒唐。
只是,言爷爷怎也同乌水镇有瓜葛?
云母凝视言希许久,想起什,眼神变得晦涩,看着阿衡,淡淡开口。
“阿衡,去喊你阿爸回来吃饭。”
言希可有可无地笑笑。他来之前,大概就猜到,温衡养父母是知道当年那个约定。
“嗬,就说,人家住机关大院,怎着也瞧不上这傻不隆冬丫头,瞅瞅,这不被人退货!”开凉茶铺镇长媳妇冬天开热茶铺,边嗑瓜子边看戏说风凉话。
你才被退货!阿衡吸鼻子,心里委屈,望着大药杵马上上身,脚下生风,跑得飞快。
个追,个逃,乌水镇许久没有这热闹。
大人小孩都笑开。
赫赫,瞧,云家丫头又挨打!
“你偷跑回来?”云父皱眉,声调上扬。
阿衡不吭声,杵在药庐前,旁边行人窃窃私语,她尴尬地手脚不知往哪里摆。
起初是心中难受,才不顾切跟着言希回到乌水镇,如今,想到B城温家,心中暗暗觉得自己这件事做得太不懂事。
他们,说不定已经像思莞失踪那天样,报警呢?
“你这个丫头!”气得脸色发青,抓起台上药杵,就要打阿衡。
阿衡不明所以,点点头,起身,轻车熟路地到镇上药庐。
云父,是位中医,行医数十年,在方圆百里颇有名声。
只是,可惜,治不好自己儿子痼疾。
像个笑话。为此,镇上闲言碎语许久,指指点点说云家以前不晓得造什孽,这才惹报应,三代单传,祖辈行医,却生个治不好病秧子。
“阿爸!”阿衡望着在给病人称药鬓发斑白和蔼男子,笑得喜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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