少年悬浮在半空中，看着明珠环绕
榻上、面色憔悴自己。他想起
寝宫含元殿外枫叶，秋天时，也是这样，带着最后红艳干枯消融在泥土中，好像再也不能挽回。
“殿下心愿
已满足，为何还不回去？”紫金散人蹙眉看着眼前半透明少年，他似乎并不如自己想象中那
聪慧。
成觉青发垂到腰际，环抱双臂，冷冷地吐出口气，道：“仇人还未死。”
紫金散人忍气劝道：“妫氏既然出现，你仇人
定会死。可是这人死于你有何益处呢？你体内鬼气太重，时被鬼魂惑住，才会生此执念，待过两日，喝两剂汤药便好。”
那半透明身体变得益发淡，成觉并不妥协，“不亲眼看到她死，如何安心？”
，娶个瞧不清楚脸庞小姐。后派去姑娘在平吉宫侧殿坐夜。扶苏醒来方知换人。他去太阴殿向祖母请安，途中，却遇到看押质水老宫人，原是她心存不忍，守在此处密告太子。按宫例，初礼妇人如失贞，则必然杖毙。如今为掩盖龌龊，便要草草行刑。扶苏想起《濯雪集》，那倒是本难得好书，他请安时，想想才道：“成觉如喜欢，给便是。娘娘何苦为儿左右为难？”
宣太后脸红。成觉已央求她夜，说质水是他难得瞧中女孩，兄弟间赠个把侍妾在皇室中本是寻常之事。
后来，质水被送到成觉殿中。
再后来，质水被成觉吊死在殿前树上。
再再后来，陛下下旨，太子尚小，选初礼妇人之事可推迟些许时日。推迟，便推迟到太子薨，自然也就没初礼妇人。
紫金散人从未见过这样别扭小孩，嘴角不可见地上扬些，“你恨她何处？她未曾见过你，也未曾爱过你，更未曾阻过
十七说鬼魂便是质水死后不甘魂魄，她因机缘巧合，去冥间路途中遇到云相墓冢，又机缘巧合吸入画中，又机缘巧合被成觉拿起来。有道是报应不爽，世间之事本是这样环扣环。
扶苏却似被雾水笼罩，他已记不得质水长什模样。十七笑道：“鬼魂如何相貌等原也瞧不见，只是水君多年前，曾瞧过那画眼，画中人身黄衣，生得倒是极好，可面白赤足，眼睛无神，捏着粒黑色棋子，却不是什可爱模样。不知成觉是怎着迷，才让这鬼魅有可乘之机。”
扶苏忆起这嫡亲堂弟，无奈时却也说句冷笑话：“他喜欢，素来是与相干。想来是前世妻。”
十七干笑，“山君善妒，公子不宜与旁女子牵扯。”
扶苏又握住朱笔，手指白润，骨节分明，微微低头，淡淡地笑道：“奚山之主更妙，大抵是前世最大债主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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