头恭谨地听她骂,许久,才抬起头,唇畔竟挂春风般清爽笑意,众人皆看痴,他却道:“殿下之疾,在从不肯听人说完话;二在常使吾……如此开怀。”
忍冬脸本来黑硬得如茅坑中石头,可是,听到他说这样话,心里努力撑着不笑,不会儿,却趴在金丝楠木食桌上,肩头不停耸动。
二十五岁忍冬,曾经那样深切恨着自己心上人,可是在他说如此坦荡荡话之后,却忍不住笑,心中满是暖意。
二十八岁时,忍冬堂侄女,年方十六岁齐郡主成泠随着父亲,她堂兄齐王在年节时来皇城朝拜,有些困惑费解地问道:“姑姑,你喜欢云相何处呢?他固然是这世间少见好男儿,可是依照侄女看来,亦非好到能让姑姑喜欢十年之久啊。”
这时云琅,已经以百国第人名头载入史册。大昭史上,虚年二十有六便拜右相,只此人。
忍冬父亲垂垂老矣,破格拔擢云琅,意图为自己儿子,她弟弟成灿奠定江山基业。
成泠时年已与江东谢侯议亲,等待年后春枝发芽时候,便嫁给那个传说中惊才绝艳儿郎。忍冬在想,自己年少时,如阿泠般年轻时候在干什。那时,她方在花丛中磕着石头失去记忆,整日天真懵然,戴着草帽在太液池畔钓虾,无忧无虑。后六宫人却都在嘲讽她,说她那日十分丢脸,被小状元当众拒婚。可是她父亲是难得识才之人,并没有因此怪罪小状元,反而直接把他放入尚书阁,而未按例让他入翰林。
她与云琅未相识,便已结仇。忍冬性子睚眦必报,本是十分窝火。日,她那些玩伴们在太液池中行舟,各家贵女们剪束又束荷花,把整只简陋古朴小舟几乎堆满。忍冬素来爱荷,瞧见荷花,很轻易便安静下来。她们待腻,都上岸,忍冬却滞在舟上吃起甜酒来。酒虽甜蜜,可用荷叶杯饮多,也有五六分醉意。忍冬握着荷叶睡着,伴着花枝清甜气息,想起她失去很久怀抱,那似是属于母亲,又似是属于心底个宁谧影子。她在睡梦中并不安稳,先是听见打雷,又听到雨声,蓦地惊醒,天上云变幻得那样快,雨水早已淋湿所有花叶,还有她樱红长袖。
然后,她瞧见雨雾中那个人。身渥丹色朝服,身姿挺拔,步履清雅。她看不到他脸,雨水打湿她脸,太液池常年不化雾挡住他眉眼。她瞧着他朝自己走来,便觉得是心底那个人终于回来。属于她怀抱,连雨水都无法遮盖温暖,就这样,好似在她等很久之后,经年之期,归来。
她忘自己喊什,那人停在那里。她迅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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