父亲夕之间把巫族倾覆,表面上是因为巫族没有治好太子,事实上,或许是巫族知道父亲存心杀害婴秘密。
可是婴命极大。他另有奇遇,逃出去。
在酆都时候,眼认出面粉下那张清秀脸,他眼睛生得跟母后娘娘样。想父亲也认出来。他很惊讶,可是他并没有打算杀婴。
他离开面馆时候,回头看婴,婴很落寞地低下头,父亲朝着婴方向伸出手,扶他进马车。
父亲不杀婴,可不能放他。婴逃出千里万里,依然能认出他。因为认得他气味。那样清新味道,带着露水和薄荷甘洌,独特到七十二殿脂粉混杂味道都压不住。知道,这味道叫干净,别人都没有干净。
是当今昭王陛下爱子,在众兄弟中行三。
父亲十分爱,这皆是因为他爱着母亲。
母亲是世家司姓嫡长女,是家族本预备养成皇后且细心呵护长大女孩子,却变成这世上最尊贵人妾。
是,不是嫡子。陛下只有个嫡长子,成婴。陛下妻子是个善良人,善良人活得都不长。听说当年他也深爱他妻子,可是,母亲如今却是天下万民都知道宠妃。陛下从开始至皇后死,约有十年未入暄阳殿。偶尔在国宴上,娘娘坐在陛下身侧,他距她很远,眼中带着看不明白厌恶和深意。
皇后生得很美,从婴如今长相便能看出。不清楚父亲为何更宠爱母亲,但这个事实令受益良多。
母后娘娘把他养得很好。恍惚想起,与婴十三四岁时候,过年时节总有许多世家小姐、诸侯姊妹来到太平都朝拜太后。成觉养在太后身边,他行为顽皮轻佻,又生得宛若明珠般姣美,那些堂表姐妹小姑娘们都喜欢围着他转。午时摆饭,与婴前后脚到太后宫中请安。在前,身紫衣,方到,含着笑咳声,那些姑娘们便从觉处分些注意力来。觉挑挑眉
至少父亲为母亲冷待皇后,冷待婴,皇后死时候他未现身,只命众皇子扶柩。成婴被逼死时候他未掉眼泪,只是给他许多封号。
天下皆言父亲是个昏君,他在位数十年,诸侯倾轧,势力已不受控制。万民深以为患,似已回到春秋时周窘境。深知父亲是守成之君,心地宽宏,爱国爱民,但是他没有如同太宗般手腕和魄力。他需要个优秀果敢继承人。
婴显然是不行。他足够聪明,却对万事漠然,无欢喜之物,无嫉妒之人,无遗憾之事,更没有执掌天下欲望。
想也许明白父亲更爱原因。至少跟他样狠心,有帝王之志。
是昭天子爱子,可以托付天下爱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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