荆戈时刻不忘自己卖瓜人设，头也不抬：“今天回去看爷爷着急，借
朋友车。”
“哦。”范小田没当回事。
荆戈买完凉皮见他还没走，心里有些暖：“怎
？”
他说这条路
直往前再拐弯也能到家，想结着伴起骑。
“那就走吧。”荆戈把凉皮挂在车把手上，抬腿跨，颇为潇洒地骑段距离。
“没有。”荆戈实话实说，“明天接着卖。”
范小田乐呵呵：“你也住这附近？”
荆戈指指身后街：“直往前就是。”
“直往前……好像是什……”他泛起迷糊。
“是军区大院儿。”摊主打包好份递出来，随口道，“再往前就是运河。”
包店会比麻花店开得久，谁知道如今面包店早已变成修车行，倒是古朴手艺人支撑得更久些。
他又路过很多别东西，它们逐渐拼凑成童年回忆，比如巷口贴“补习作文”小广告，比如街口支着烧饼摊。
最终范小田从回忆里冲出来，带着身烟火气哼着歌拐个弯。出这条街，就是别人童年。
小时候，条街就是个世界，长大后亦是如此，范小田蹬着脚踏子，接收四面八方汇聚来审视，有些源自枯黄树叉，有些源自烧成灰蚊香片。但他很快就被接纳。范小田骑得飞快，背上出层汗，他按着清脆铃，不断超过行人，最后气喘吁吁地停在凉粉摊前。
**点钟光景，几张小桌子坐满人。
范小田赶忙推着自家年迈凤凰牌自行车追赶，吱嘎吱嘎地缩短距离。荆戈没回头，但骑车速度慢下来，很快和他并肩。温暖灯火盏接着盏，车轮碾过暗黄色光斑，他们拖长身影在灯光映照下分开又聚拢，眨眼间不断重复着这个过程。
“荆哥。”范小田脑子抽，脱口而出，“你信息素是什味道？”
“对，军区大院。”范小田恍然大悟。
荆戈连忙改口：“再过个桥。”
“过桥小区就多。”他也没怀疑，抱着自己两份凉粉美滋滋地回到自行车边上，发现旁边还多个山地车。
天黑看不大清款式，但瞧模样挺厉害。
范小田啧啧称奇：“荆哥，你车不错啊？”
“两份凉皮儿，带走。”他笑眯眯地递过去钱，眼巴巴地盯着摊主把淡绿色凉粉块刮成丝，嘴里仿佛已经泛起辣子滚过滋味。
面前倒是又横出只手：“两份凉皮，带走。”
字正腔圆语调，还有点熟悉。
“荆哥？”范小田借着铺子内白炽灯光看清来人相貌，差点跳起来，“你西瓜卖完？”
荆戈其实跟范小田路，从他骑着自行车拐进这条街开始，就跟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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