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他们亲贵几个不每月都要去讲武堂里议议军机,他就也得去。”梅林玉抬手蹭蹭鼻尖儿,哼声笑笑,“听说他前儿是在讲武堂里被晋王爷骂,倒是骂什他都说不清楚,估摸只是气不过晋王爷年纪轻却要压他辈儿管他叫侄子,竟也气得砸二月楼里头屋子好东西,银子都没留颗就拍屁股走,还打那儿几个姑娘呢,弄得都没法子见人,尽糟蹋生意。”
裴钧放下汤碗,平平扒口饭,“平常你也没少坑他钱,这亏你就吃罢。”
梅
钧进屋坐在桌边儿,见堂生很快进来倒上茶,闲闲弯眼笑他句:“老曹还管鸭子?”
梅林玉当即不负所望讲句荤话:“啧,老曹他鸡鸭驴兔儿什不管。”说完同裴钧齐大笑起来,被裴钧个爆栗敲在脑门儿上:“老曹玩笑也敢开,下回要叫他打你!”
梅林玉当即假哭着“哥哥饶命”作势跪地求饶,被裴钧扯过去坐,这时雅间儿帘子又打起来,息前吩咐备下菜竟已热腾腾地送入,梅林玉便又搓搓手站起来,亲自把样样鸡鸭鱼肉端在裴钧面前,掏心掏肺道:“哥哥来得突然,这就只能把别桌菜先端来。瞧瞧,弟弟为你甘愿落草为寇抢食儿吃啊,哥哥可别负!”
裴钧抬脚在他小腿上踢:“什落草抢食儿,说得跟你家养鸡似。”
这说到鸡,梅林玉眼睛都亮起来,边把雕金丝儿筷子双手奉给裴钧边劝他:“哥哥哥,家斗鸡场又来好鸡,你几时来领你斗斗?”说着拍大腿,嘴巴又管不住:“那鸡可带劲儿,叫得嗷嗷!”
“什鸡还能嗷嗷,怕不是得瘟罢。”裴钧低眉接过筷子磕齐,夹来簇青菜吃,“这儿总要翻年才得空,眼下哪儿忙得开。”
梅林玉替他忙活完,袖起手来坐在旁边儿看他吃:“但你可多时候没来,咱斗鸡队也不操练,翻年赛事可得输个够呛,前儿瑞王爷还说呢……”
瑞王爷姜汐出身尊贵,是玲太妃蔡氏所生养,算少帝姜湛庶兄。他虽比姜湛大上个十来岁,可成日却游手好闲、提笼架鸟,身赖肉多是往声色犬马里打滚儿,尤爱往梅林玉各处红楼绿馆里转转,斗鸡赌石就更不消说,于是朝廷从不敢指派他什官位,所求只是他别惹事儿,不过吊些食邑在他身上,养着他金丸砸鸟、庸庸度日罢。
梅林玉商家心性,从来对谁都说笑,可同裴钧说到这瑞王爷,脸上笑却收起来些,只把方才被揉歪发冠理理,留下个话头,便抬雪花银瓷瓢给裴钧打碗菜汤,恭恭敬敬搁在他手边儿上。
裴钧无喜无怒端起来喝口,瞥他眼:“他还说什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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